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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繁心,梦里卿笑靥如画

  记忆城池,旧景纹路,数不清的寂寥和繁华。寂寂流年里,想要揉碎对你的牵挂,你的如画笑靥却顺着梦境而下。孑然行走在奔突岁月里,追寻着心素如简、温暖如阳的恬淡生活,可是我们却一直在不停地错过着,而后变得伤感和懦弱。

  1、

  高三那年,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篱落。

  上课的时候,通常情况下,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我都是埋着头,要么看小说,要么睡觉。我是班上的后进生,也想认真听老师讲课,可是很抱歉,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确实提不起我的兴趣。老师说我是朽木不可雕,同学叫我“睡仙”。

  我在想,也许哪天,会有一个女孩子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来拯救我。但在那个女孩子未出现之前,我会一直睡下去。后来,我发现,篱落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救世主。她的出现,让我的世界不再沉睡。

  那天的天气很好,暖暖的阳光从教室的窗棂里泄将下来,我趴在课桌上一如既往地大睡。突然,一枚不明飞物击中了我的头部,我在迷迷糊糊中以为自己中了弹,吃痛地叫出声来,睡意顿无。我看见很多女生指着我窃窃私语,说一个男生还这么一惊一乍的。我的心头掠过一阵隐隐的痛,收回混沌视线的时候,看见了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那张脸,还有……

  我透过她扣子爆开的衬衣看到了她晶莹如雪的肌肤,还有浑圆的胸脯。太阳在她身上投下了泛白的光斑,头发经阳光的渲染变成淡淡的金黄色,整个场景就像一幅画一样。我知道了她叫篱落。还听说她是转校生,但是没人知道她转校的原因。也许她已经忘了坐在教室最角落里,因为看到她身体脸红到了耳根的男生。但是从那次“偷窥”后,那一缕乍泄的春光无数次折磨得我彻夜难眠,“篱落”这两个字也反反复复出现在我梦境里。

  我对自己说,作为一个男人,既然看过女生的身体,就一定要对她负责。我一定要让她真正成为我的女人。

  2、

  我说过我会对她负责,所以,从那次看过她身体后,我开始发奋地学习。因为她是优生,我是差生,要想对她负责,就必须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学。我从来不相信什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爱情里,一旦双方隔得太远,迟早都会分手。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单相思?

  这是一个痛并快乐着的过程。同学们都戏谑说,“睡仙”终于苏醒了。我笑而不语。每天早上开始6点钟起床,晚上9:30下了自习坚持跑30分钟步,晚上继续看书,1点钟准时睡觉。看着自己的名次在榜上每每上升,心中却抑制不住地失落。自始自终,她都还没有正眼看过我。永恒网www.yh31.com

  4月1日愚人节那天,我匿名给她写了一封情书,还用节省了很久的生活费,买了一盒玫瑰型的德芙巧克力送给她。慌乱地放在她课桌后赶紧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她的反应。我假装做地理作业,却把所有的空都填成了“篱落”两个字。

  一直等一直等,直到晚自习她终于出现了。我胡乱抓了一本书做掩护,看到她神情地向我这边望了一眼。那一瞬间,我简直找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同学戳了戳我的手,“你的书拿反了。”囧。那天晚上,我再次失眠了。以前,我爱黑夜,因为在黑暗能给我安全感。可是因为她,我变得讨厌黑夜了。

  高考结束后,我决定向她表白。 我用在工地上打零工赚来的钱买了999朵玫瑰,在她走出女生宿舍的那一瞬,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在众女生的起哄声中不负众望地说:篱落,做我女朋友吧。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一样。她一把接过了花,但是却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花瓣散落了一地,我的心,也碎了一地。

  3、

  我如愿以偿地和篱落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只是因为那件事,我们变得形同陌路。我重返我一个人的黑暗,每天颓废地窝在寝室,除了上厕所就是睡觉,饭吃不吃都无所谓。

  有一天,高三的一位同学打电话叫我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对于这些无聊的派对、聚会等,我一向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可是这次实在拗不过老同学,我去了。聚会是在一个包厢里。男男女女举着高脚杯在舞池中央放浪形骸,惟独我坐在沙发的一角喝着闷酒。我想篱落,很想,很想,想得周围每一个空气分子里都映射出她的一颦一笑。

  舞池中央有个女孩很引人注目,低胸吊带,紧身热裤,勾勒出她欲望凹凸的曲线。包厢里所有的男孩都聚到了她的周围,想要和她亲近,除了我。我不喜欢随便、放荡的女生,我喜欢的是篱落那样纯真美好的姑娘。可是,没想到,那个女孩端着酒杯拨开人群径直坐到了我旁边。我挪一下,她挪一下,最后实在没法挪动了,我便想抽身换地儿。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一下子拉住了我。

  “帅哥,你和他们不一样,陪我喝一杯吧。”她用手勾住我的脖子,对着我的脸吐了一口酒气。有那么一瞬间,我看见她的眼里似乎没有她外表那样妖娆,甚至还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我又想起了篱落,越想越想哭。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哭,我只有拼命地喝酒,喝了自己杯子里的,还喝了她杯子里的。

  那晚我喝醉了,她送我回寝室。在经过学校里那个很隐蔽的花台的时候,她突然放开了摇摇欲坠的我。我失去了重心,一下子坐在了花台上。她弯下腰,万分暧昧地对我说:“你敢要我吗?”我抵不过她的诱惑,借着酒精的作用,和她在一起了。夜很冷,我们没脱衣服,短暂的前奏之后,她便进入了状态,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我用尽力气,加快了速度,两个人同时达到了巅峰,可是我心底却高兴不起来。

  在我低头拉拉链的时候,她对我说,我爱上你了,记得我叫妖月。最后她想出去开房,我拒绝了。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寝室,躺在床上,篱落的脸在我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

  4、

  从那天晚上以后,妖月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寝室楼下。她给我送饭,送水果,给我洗衣服,包括内裤和臭烘烘的袜子。很多男生都表示愤愤不平,就我这一副邋遢样,怎么就能抱得美人归。

  其实,我真的很想告诉那些男人,你们爱你们就拿去吧,我不稀罕。我只要我的篱落。一提到“篱落”这两个字,我的心就开始绞痛,痛得我想拿一把剪刀戳穿自己的胸膛。我对妖月很冷淡,但是也默默地接受她的好。我太孤单,太寂寞了,需要有个女人来替我排解寂寞。妖月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无疑是最佳人选。加之,还是个免费的保姆,对我也挺不错,这样的便宜,我为何不占?

  就这样,我开始和妖月成双地出入校园内外。那天,妖月硬缠着我和她喝一杯奶茶。当我的嘴刚碰到妖月递过来的吸管时,我看到了躲在柱子后,双眼妒火燃烧的篱落。篱落看到我看见了她之后,一下子跑开了。我慌乱地低头吸着奶茶。“你认识她?”妖月紧张地问我。我含着满口的奶茶,犹豫地摇了摇头。

  自从那次撞见篱落后,基本是每次我和妖月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会出现。时间刚刚好,地点刚刚好。如果是巧合,有这么巧的吗?原因只有一个,篱落,她也喜欢我。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我很快和妖月分了手。分手那天,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妖月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破口大骂,也没有打我,只是轻轻地从包里摸了一把雨伞给我,并说: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看着她在雨中瘦小的身影,我的心中突然涌出一阵心疼,甚至有跑过去抱住她、保护她的冲动。但是想到我马上就能和我的篱落在一起,心情马上明朗起来。

  5、

  和妖月分手后,我立刻去找了篱落。没想到,她很干脆地答应和我在一起。过了一段时间后,我提出想要她真正成为我的女人,她居然没有反对。她和妖月不一样,我不想在花台边和她做爱。我花了一个月大半生活费出去找了我们学校周围最好的宾馆,开了最好的房。

  我很认真的洗澡,很仔细的铺床。在和篱落共赴巫山时,我万分轻柔地亲吻着她每一寸肌肤,满足着她每一处欲望。只是,她的身体,不管怎么样都是寒冷如冰。我突然有点怀念妖月,怀念她的火热和激情,怀念她的配合。在我使出浑身解数后,我感觉到了篱落身子微微地一阵颤动。我心底的欲望之花,也在那一刻完美地,彻彻底底地绽放。这是妖月不曾给我的。

  空气里漂浮着甜腻的血腥味,我既兴奋又感动地搂紧了篱落,把头埋在她头发里说:“篱落,我的宝,你终于真正成为我的女人了,我一定会娶你的。”我以为篱落也会同样抱紧我并回答说好感动之类的话,但是,自始自终,篱落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那次以后,她再也不允许我碰她。我可以理解一个女孩子对第一次的看重,也许她有些后悔了吧,但我会证明给她看,她绝对没有跟错人。

  很快到了大四,面临着找工作,于是我们决定出去租房。找了很久,我们把目标锁在了离我们学校不远的一个新修的小区。二室一厅,一厨一卫,1个月600元。由于手里钱紧张,我们决定找一个人来拼房。那时,篱落的工作已经有了着落,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还签约了几家网站写长篇,而我的工作还在寻找中,所以找拼客的事都交给了她。

  那天,我在租房里正一边咬着篱落吃剩下的饼干,一边翻着报纸寻找招聘信息,篱落带着一个人回来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妖月。当时,我吓得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当初妖月那句“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我就害怕。难道,这次她就是来报复的?

  6、

  事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糟糕。妖月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相对于以前的飞扬跋扈,她变得安静了许多,也消瘦了很多。妖月在家的时候,我和篱落能够吃上可口的饭菜,家里的卫生也不用愁。渐渐地,我甚至觉得我们三个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卖保险。每天穿梭于各家各户之间,由于公司比较看重我,出差也成了家常便饭。陪篱落的时间,少了很多,还好有妖月。因为篱落告诉我,她很喜欢这个女生。说归说,心里难免有愧疚之感,所以我想找个机会给篱落一个惊喜,让她好好开心下。永恒网www.yh31.com

  那天早上,我告诉篱落,我要出趟远门。她安静地给我收拾好行李,我在出门的时候,亲吻了下她的额头说:亲爱,等我。“嗯。”她低声应道。其实那次,我本是要出远门的,可是我放不下篱落,便向公司申请把名额让给同事了。那是我和篱落在一起的周年纪念日。我在钻石店买了一枚钻戒,拉着行李箱兴高采烈地往家赶。边想着篱落看到我时的惊喜样子,边笑,很快到了家门前。

  我没有敲门,因为,要给惊喜,就给大的惊喜。可是,当我打开门的时候,我看到我和篱落的房间凌乱,而且里面没人。妖月的房门虚掩着,并且有迷乱的喘息声从屋里飘出。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扔下行李和戒指冲进妖月的屋,映入眼帘的是妖月迷离的眼,和垂搭在床上光洁的手臂。而篱落正趴在妖月的胸前……妖月看见我的出现,无力地伸出手臂,口中气若游丝:“救我……”

  我顿时怒火中烧,冲着妖月大吼:“你说的一定要让我后悔,就是这样报复我吗?你……”话还没说完,篱落突然拿着一把剪刀朝我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妖月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爬起来挡在了我的面前,温热的液体顺着妖月的光滑的身体流向了地面。篱落丢下了手中的尖刀,从我怀里抢过妖月,边哭边说:

  “月,你这个死妞,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宁愿死也不肯和我在一起。高中时,我为了你转校,大学跟着你来到了这所大学,可是你偏偏喜欢这个傻小子。我为了让他离开你费尽了心机,这次趁他离开给你放了安眠药本想占有你身体,而你却要残忍地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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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突然之间,我似乎一切都明白了。推开篱落,我抱着妖月鲜血直淌的身体朝医院飞奔而去。耳旁的风呼啸着,似乎在嘲笑我一直以来的愚笨。到了医院,妖月被推进了急救室。我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地踱着,过去妖月种种的好像放电影般不断出现在我的眼前。

  4个小时过去了。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告诉我,妖月的胃里有大量的胃药。幸运的是,剪刀刺在了右肩,并且没有伤及五脏和六腑。我那时真想抱住医生大亲几口,但是我忍了,和医生一起把妖月送到了病房。

  妖月的手术很成功,望着病床上虚弱的妖月,我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我把原本给篱落买的那枚戒指轻轻地套在了妖月的无名指上,并把套着戒指的手温柔地拉到我的唇边吻了一下说:“妖月,你一定要快快醒来,醒来后我们就结婚,好嘛?”我还说了很多话,可是妖月却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我转过身,发现篱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手里拿着氧气管子。

  “我是来告诉你的,妖月其实早就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你的了,只是顾忌你的感受才没跟你说。来和我们拼房也是为了保护你,但又不好明说。她对你一片痴心,而你却那么残忍地对待她。这个世界上,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说罢,扔下手中的氧气管子,扬长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妖月的床前,呆若木鸡。

  从那以后,我变得越来越伤感和懦弱。因为我每天晚上一直做同一个梦,梦里妈妈为了救我中弹的场景和妖月为了救我被刺的场景不停地交织、变换着。最后,梦里总是只剩下妖月。她微笑着站在时光的深处,像一幅画儿一样。她向我招手,亲切地唤我,雨哥哥,雨哥哥,一遍又一遍……我越想要抓住她,她就越快遁隐在黑夜里……

  PS:爱情里,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唯独错过的是最真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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