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路道口徘徊的姑娘

        这姑娘很漂亮，却引来不少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这些是我到这个道口 工作后才发现的。 
        原来这是个无人看守的道口，后来这道口 过往的车辆越来越多，总与火车相撞，又总有人被火车撞飞，领导就决定设人看守，于是就让我来。 
        我来后就发现了这位姑娘。她的确漂亮，是让人一见钟情的那种。她每天总是10点钟来，痴痴地呆着，似有心事。联想到别人对她的指点，我心存疑问，便也有些替她担心。但不久我就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火车过来时，她的脸红了，总朝车头看。 
        下大雾那天，她进了我的道房，问我10点多的火车为何没来。我说瞧这雾，列车晚点呀！就问：“有事？”她笑笑：“没，想看火车。”笑话！火车有啥看的，当我是傻子？我便略带讥讽地说：“半年来你天天来看火车，雅兴啊！”许是意识到我的讥讽或是由于别的原因，她向我道出了真情。她说：
      “那年这道口还没人看守。一列火车开过来时，一辆拖拉机莽莽撞撞地闯上道口，瞬间拖拉机被撞飞，机手当场撞死。拖拉机零件飞上火车头把司机打的血流满面。满脸是血的司机跳下火车直奔拖拉机。当时我借搭拖拉机去郊区，不幸也被撞伤昏迷不醒。他看我的伤虽不太重却也不敢耽误，急忙拦住一辆汽车，瞩汽车司机马上送医院。后来医生告诉我，他还给了汽车司机一千元钱。没说干啥用。出院后我去找过他表示感谢，但他不愿见我。看大门的老头说，那次撞车后他脸上留下很长的疤，脸扭曲的让人看了害怕。他妻子也因此离去。他就整天一人在宿舍发呆，唉声叹气。说他一辈子再不想让女人看他的脸。
      “回来后我就心神恍惚。夜里常做一个同样的梦。梦中一个男子的声音大喊：我的脸，我的脸！……每回梦到这里我就醒了，醒了就再也无法入睡。我想了很多，想到他，想到离他而去的那个女人，也想到我自己。想来想去就觉得更应该见他一面，跟他谈谈，可他总是执意不见。所以我就到了这里。” 
      “车上见过吗？”我问。
      “没。车快。但我相信他能看见我。让他知道被他救的姑娘在这里等他，我就踏实了。” 
        后来我被调到别的道口，就再也没见过她。听接我班的小刘说，他曾见过这姑娘和那疤脸的司机一块来过道口，挽着疤脸司机的胳膊，很亲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