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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故乡,写给那些不舍的过去

  看书看着看着突然脑子里冒出了这样一个短语:故乡的味道。又使自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但久久不能散去的思绪当中。这种感觉,很奇妙。它不是悲伤的亦不是忧郁的,它像一种淡淡的清香萦绕在身边的每一个角落,渐渐的渗入自己的每一寸皮肤,然后身体有一种美好而慵懒的体验。就像道家所说的“道可道,非常道”一样,你想把它挖掘出来,捏在手心里,实实在在的占有它,它却犹如空气一样,让你无从下手。也许,这便是一个真正的故乡,是在每一个人心灵里最深沉的记忆中留存的一份珍宝,在每个人感情中自然而然长成的一种惯例,当外在世界变化了的时候,它便悄悄的跑出来,提醒你喝上一杯茶,做一个儿时的梦。

  今天我做梦了。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杂乱的市场,每天听到各式各样的叫卖声,那时候的我好像还是个被人抱来抱去的小家伙,喜欢骑在爸爸肩上傻呼呼的笑,傻呼呼的哭。每一个大人都喜欢逗我,逗得我不高兴了,我就哇哇的哭,然后被抱回去哄上半天。每一天都有一堆人轮流抱我,我总觉得在床上睡着没有被人抱着舒服,一把我放下,我就觉得被冷落了,好像总没有安全感,生怕被人丢了。当然我那时还不会想那么多,可是大概就是这样吧,只要没人抱,我就会哭。即使是睡着了,一放到床上我就会立即醒过来然后再被抱进抱出,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无法形容的世界,看着一个个很小却让我觉得好亲切的摊位。好像那时的我就喜欢热闹,纵然门前的这个所谓的市场是那么简陋,可是我顶喜欢这样热火朝天的场面,尤其是被抱着的时候。

  还有我最爱的小吃一条街。想想当初的市容是多么破旧不堪,但是我却很喜欢这种市井氛围,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和谐。每晚去广场上做一回小车车开心一下,然后去吃很多很多羊肉串。虽然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几条街道也早被彩砖大厦所覆盖,甚至身在那里的时候会对来往的汽车和匆匆的人群,一个个很气派的酒家有些不屑一顾。我总觉得扩大了的“仙鹤楼”和“迎宾楼”彻彻底底成了商业场上人们行驶虚假的场所。虽然以前也是因为家里生意的缘故被经常带进带出,甚至长大后一些老服务员看到我还会说:都长这么大了!以前才那么一点点,还认识我不,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我总是有些幸福有些尴尬的摇摇头。

  因为上学的缘故,我走上了与儿时一点都不一样的路。从此,学校,老师,同学和家人是我唯一经常接触的了。

  记忆这个东西是很奇怪的,有些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而有些却是转眼就从你的脑海里消失了。就像一个班的同学,大家在一张毕业照里留下了一样的笑容。但过段时间后再翻起的时候,你却发现谁谁谁已经叫不出名字了,再过段时间你又发现,谁谁谁已经不记得是谁了。可能曾经在一个屋檐下呆了很多年,只是短短数年,当在大街上擦肩而过时,你却全然感受不到那个背影有什么特别。但是我却一直记得初中那个不是很华丽,有些破旧有些阴暗的教室。在那里曾经发生了很多悲伤的事,让当时的自己犹如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的伤心;在那里也发生了很多很多快乐的事,至今想起来,都会每每感叹一下:要是不长大该多好。那里的恩怨情仇现在看来是那么幼稚,但正是这种幼稚的感情培育出了那么深厚的友谊和那么美好而丰富的记忆。大家都以为当时的自己是多么成熟,或者每个人都会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很成熟了。但是我总觉得,在以后的眼光看来,今天的自己,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呢~至少据我所知的曾在那个教室里度过的人,都会找出那时自己的一大堆优点:单纯,直率,有魄力,有活力,开心。呵呵,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自己,人们却总是“身不由己”。当到了大学,很多人喜欢我的直率或者说我有些孩子气的时候,我都会在想,就我的经历而言,身边的每一个好朋友都跟我一样的。虽然外在来看有些人善于言辞,有些人比较内敛,但他们都有跟我一样纯粹的灵魂和真诚的心,但不争的事实是,在现实社会中这样的品质越来越稀有。我也才慢慢反应过来,原来我的直率也算是“特点”。其实说到大学,说到直率,并不是我还那么不懂人情世故,而是我觉得,大学,至少还不用真正的“身不由己”,让自己完全的努力适应社会的一些程序。虚伪,我虚伪过,不是不会虚伪;装,我装过,不是不会装。但是我觉得没有特别的必要的话我还是不希望自己都那么讨厌自己,我宁愿相信自己还是个孩子,还是一个可以享受学生时代桌桌椅椅间的的乐趣的大孩子。就像同桌跟我一样的感慨:以前的打闹也好,吵架也罢,都是在高压的学习环境中那么优美的奏鸣曲。而现在,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了!当我们还在教室里扔粉笔头的时候,当我们不扔粉笔头但仍然在走廊追逐打闹的时候,当我们现在不屑于追逐打闹这种不雅的举动而漠然拿起手机聊天发短信的时候,现在一幕幕追忆起来,心中却有了隐隐的痛。是的,长大了,要有长大的娱乐方式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但是,有谁会真的喜欢一天抱着手机来弥补空虚呢。至少我不喜欢。手机,在高考以前被禁止的东西,偷偷的玩玩是快乐,当坐在大学课堂你可以大大方方拿出来只要静音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玩上一天,我实在觉得那是很无聊的行为。而且渐渐的,又会发现自己多了一个讨厌的毛病:有事没事把手机拿出来翻翻。

  在家乡上学下学总是匆匆忙忙,总是慌慌张张,总是风雨无阻,总是披星戴月。当被繁重的学业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当偶尔烦躁偶尔不爽的时候,跟一个知己一遍一遍的走过熟悉的街道,是件让我特别开心,特别放松的事。街道还是车水马龙,但说实话,比起发达城市,银川这座小城却显得那么安逸恬静。没有塞车,没有太过紧张的步伐。环境虽然一般,道路也不见得那么漂亮,但无论走到哪,都感觉那么亲却。每一步都是踏实的,你不用担心走丢,也不用专注于什么景色,只是像在家里边踱步一样自然。和身边的好友说笑,谈心,游戏。虽然那里的叶子会凋零,那里的树枝会枯萎,光秃秃的让人有些生厌,但是却真的好过现在一个人漫步在花香四溢的小道里。虽是赏心悦目的,让你不得不偶尔也变得诗情画意一些,但是身边没有人跟你分享这美景,没有人跟你分担快乐或是痛苦的体验,没有那十几年走过的土地,心里是空荡荡的,是想哭却不知怎么哭出来的感觉。是美的,但是陌生的;是有触动的,但是寂寞的。

  曾经一度想逃离家乡,因为再美味的一道菜,吃了十八年,总是会厌倦的。曾经一度想彻底的离开,想跟这里的一切断绝关系,想离开这个鸟巢,在天空中寻觅未来。但是当自己真正逃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错了。家乡的一切不是一道吃了十八年的菜,而是十八年都在吃的米。你是吃这种米长大的,你逃不掉的,也不是真正想逃的。感情更不是说能分割就可以分割的,当教练抱着我流泪的时候,我明白了,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另一个这么疼我的教练了;当我迅速转头摆脱朋友们一个个不舍得眼神的时候,我明白了,他们每个人都是不可替代的。朋友可以再有,可是同样的感情和记忆却永远不会重演。如果我真的能割舍这一切的话,我觉得,我会先恨死自己的。

  故乡也许不能用一种味道来形容,但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土地,故乡的街道,故乡的一草一木,故乡的熟或是不熟的朋友,故乡的美食,故乡的那一段段往事,故乡给我的所有记忆,都充斥着我的生命。也许乡音会改,也许朋友会变,也许自己真的长大了,飞向蓝天了。有一天,我会忘了故乡的山水,会忘了故乡的样子,会忘了曾经的一些事情,但是这种味道却永远不会变。因为,那是家的味道。

  散的不能再散的文章,随心所感,但却真的用了感情去写。写给自己,写给那么让人不舍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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