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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里的一盏烛光

  ——缅念恩师林木川先生

  今年清明时节,回到福建故里祭奠先祖,闲暇时间里与数十个中学同学聚会,对于那时稚嫩而今成熟的同学来说,除了个别长期联系的同学外,大部分人我都只是依稀地记得各自的名字,有些同学的样子早已变化得认不出一点端倪了,不过,同学情谊还是让我们显得相当亲近。老同学在杯盏交错中毫无顾虑地谈起了中学时期的往事,笑言谁暗恋了哪个女生、谁有些什么样的坏毛病等等。席间,大个子同学林建华搭着我的肩膀说:“二十多年没见了,我是大建华,可别把我认成小建华啊。”我突然想起小建华,那个外貌黝黑又显得精灵的小个子同学,因为同一个班有两个“林建华”,所以我们按个子大小分别称呼他们大建华、小建华。小建华,林木川老师的爱子。说到这,老同学们的话题自然地说到了恩师林木川先生身上,不由得都叹惜起来。

   一

  我常常会想起那一个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升上初中二年级的新学期开学前一周,在樟塘中学静谧的教学办公室里,父亲和先生没有客套,指着我:“这是老二,因为我工作调动,刚从一中转学过来,交给你了。”先生笑笑,又认真地对父亲说:“虎父是否无犬子,还得考证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林木川先生,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矮个子中年人,花白头发下衬着一张略有皱纹的古铜色的脸。除了外貌,关于他的其他所有,我此时一无所知。

  林木川老师教语文课,是我所在班的班主任。新学期开课第一课,他宣布班骨干,由我任班长,尔后例行基础摸底考试。第二天的语文课,他让我分发他亲手批改过的试卷。我站在讲台上逐一念同学的名字,直到我手中的试卷被同学们领取一空后我还是没有看到属于我自己的那一份。我有点诧异地看着先生,先生面无表情但很自然地对我说:“孩子,你的试卷我忘在办公室了,课后你过来拿。”课后,在先生的办公室案头上,先生拿起一本崭新的、书页中部鼓起的《中学生作文》杂志翻开交给我,我的试卷静静地躺在里面,眉批处一行遒劲飘逸的红字映入我的眼帘——“从来纨绔皆无成”,试卷上没有任何其他批阅的痕迹,甚至连分数也没有写——先生说:“看看书的第一页”。翻开,“书中自有黄金屋”,红字!我莫名其妙,不敢说话。先生接着说:“你去通知同学们,上午第四节课自习课,还是安排上语文”。

  这第四节课,先生没有点评这次摸底考试的结果,也没有讲解课文,他把这节课用来讲故事,讲一个我们早就熟知得发了霉的故事《凿壁偷光》。话题说着说着,扯到我的身上。先生和我父亲是同学,情谊很深。父亲自幼家贫如洗,两人一起读书一起游戏。父亲冬天里总是着一身破烂发白浑身补丁的衣裤,“学习很认真很刻苦,现在终于当上大官了。可有个别同学家里条件好了却忘记学习的重要,早知道这样,他父亲可能会想,倒不如现在还是半截子不长不短的裤子来得更好!”同学们哄堂大笑,我却脸面上发烧,觉得不仅仅是我自己,连我最尊敬的父亲也受尽了他的污辱。我怨恨地盯着先生,当时也许是恨不得撕了他……放学后,我把这件事向父亲“告了状”,当然,我隐瞒了我摸底考试的情节。父亲听完,淡淡地笑:“林老师说的都是实话,孩子,你以后会懂的。”说完,父亲午休去了。

   二

  先生从来都是一只手托着一本语文书、书上放着一盒粉笔,另一只手提着一瓶水走进教室的。每次都是他刚在讲台站定,打开粉笔盒,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遍教室后,上课铃就准时地响了,他便开始讲课。我从来没有见过先生把粉笔盒从书本上移动开去,似乎课本对他来说只是象征而不是教材,也从没见过他携带教辅材料或其他诸如备课本之类的物品。唯一的一次,是他额外带来的一只小型卡带式录放机。那节课,上课铃响后,课堂和以往一样一片静寂,先生摁下录放机播放键,悠扬的《春江花夜月》响了起来……先生就着音乐节拍自我陶醉般地吟诵起来。朗诵时而舒缓、时而深邃,情绪似乎已穿透了课室那厚厚的墙壁扬出了操场,让同学们的心随他的情绪沉落下来、飘浮而上。一曲终了,朗诵嘎然而止,先生看看大家,开始回倒卡带,“大家把书本翻到某某页,今天我们上朱自清的作品《荷塘夜色》。现在,我再背诵一下这篇课文”。先生说着话,但还是没有动讲台上的书,《春江花夜月》音乐又一次响起,到音乐停止时,先生对教材全文的朗诵也恰巧结束。永恒网http://www.yh31.com

  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感性的上课,第一次听到这么有磁力的教学引导。那时,我是不太懂配乐诗朗诵是怎么回事的,相当惊叹原来语文书上的课文居然有如此魔一般的引力,它拉拽着我深深地进入到朱自清描绘的夜景中去。先生朗诵后,便开始了他个性化的讲课。从文中某个地方为什么要用某个字而不用另一个字到某个地方为什么使用的是省略号而不是逗号;从作者在构思文章的线性思维到文章是如何将情绪逐步推演上升;从散文的“形散神不散”到文章描述真意的迂回起落……娓娓而谈,这期间,竟然是没有看过一眼教材。这时,我才知道了他那双厚实的双脚,是为了在课堂里坚实地站立的,是通过站立来书写,通过书写来诉说,通过诉说来聆听。先生聆听着我们骨子底对生活的热情,聆听着我们深藏的期待……是的,先生扶着我们,扶着一棵棵稚嫩的幼苗在对文字感悟的路上愉快前行。

   三

  先生讲课是细腻的,细腻得让人觉得听课中有一种无法逃避的引力:鲁迅的《纪念刘和珍君》,他讲得慷慨激昂、荡气回肠;鲁迅的《故乡》,他讲得幽远深沉、细陈慢述;阿Q与孔乙己、虎妞和祥子、《家》《春》《秋》的恢弘大气,这些已不再是简单的笔墨文字,而是一帧帧活灵活现的纪录视频展现在同学们的眼前。

  先生下课后是不立即走的。所有他上的课,下课铃响前几十秒,他会准确地结束讲课,甚至他根本就没有戴着表。此时他会依然站在讲台上,笑着看大家。最初的几周内,同学们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都乖巧地坐在班级里,直到先生离开才哄然涌出教室。后来,先生提醒:我是在等同学们问问题,有遇到不懂的,可以利用下课时间来问我。再往后,下课后先生的讲台前,时常密密匝匝地围满了争先恐后的同学。

  转学之初,先生送给我的《中学生作文》现在已不在我的身边,甚至时间的流逝可能已把它湮没在厚重的尘埃中。杂志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那一行红色的遒劲飘逸的字却依然在我的心里流动。我与《中学生作文》杂志的缘分,不仅仅是先生送我那一本,还有后来陆续送给我的好几本,以及再后来父亲为我定期订阅的那几年期刊。时间已很久远了,我忘记了这个杂志是月刊还是双月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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