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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想起爷爷奶奶,我心伤感

  四月的风吹醒了大地,清明的雨淋湿了记忆,山岗上的青松,绿了又绿,心空里的忧伤,飘去又飘来,记忆深处的影像模糊又清晰,思念凝结成文字,与这千年的清明雨,一起流淌而来……

  记忆中小时候,我一直在老爷姥姥家长大,可以说从来没看见过爷爷奶奶。可是,我却一直想写写我的爷爷奶奶。记得小时候,我的同学红就住我家楼下,放学回家,她会冲着窗里喊:爷,给我拿个小凳呗!一会,又大叫:爷,领我上锦江山玩呗!那时候,我好羡慕她有爷爷,她有的时候会反问我:怎么没看见过你爷呢!是啊 !别说她没看见过,连我自己也没有见过。因为,我的奶奶44年就去世了,那时候还没有我呢。而爷爷在77年也撒手归西了,那时,我只有10岁,我只知道,爷爷在我出生不久看过我,那时的我只是一个婴孩,懂事以后,我在照片上认识了爷爷,成长的过程中,我经常会想起爷爷。

  当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孩子的爷爷和奶奶,对他们的孙子那种深沉而无私的爱,常常让我感动的想哭。记得,孩子刚从产院抱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孩子的奶奶竟然抱着孩子在沙发上坐了一宿,用她的话说怎么稀罕也稀罕不够。而孩子的爷爷以后经常领着他的大孙子,天南海北地外出旅行,为的是让大孙子尽早长见识,学知识。每每这个时候,我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爷爷和奶奶,如果,他们活着,我会不会也像儿子那样幸福。我想,爷爷一定会把我带到他的学堂……

  每当想起我的爷爷奶奶,我都会很伤感。一生中,我经常会为此陷入沉思中,怀想我的爷爷和奶奶。我的爷爷姓孙,我奶奶姓钱,我的爷爷和奶奶的家族,应该让我很骄傲,很自豪,百家姓前三个姓里,就让我们家占了两个。我的奶奶在爸爸8岁的时候,就病逝了,爸爸对奶奶印象很模糊,爸爸说,他只记得,奶奶长的很漂亮,个子高高的。现在的电视节目,经常上演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片子,我经常会把奶奶想成是一个镜头里的人物,在我影像里,我的奶奶应该是一个贤妻良母,应该是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家里家外都由她掌管的井井有条,应该是一个如电视剧《大宅门》里二奶奶那样精干历练的女性。那时候,爷爷出外教书,奶奶领着全家大大小小6个孩子,多么不易啊!奶奶太累了!不堪重负的她终于病倒了。在她还未到四十岁的时候,便扔下了这些让她留恋和想念的孩子们,去了天堂。那时候,爸爸只有8岁,而我的小姑,爸爸的小妹妹只有4岁呀!以后的若干年里,爷爷没有再续妻,他一边继续教书,一边拉扯六个孩子,相继把他们一个个抚养长大。我想,我的爷爷,一个那个时代的文人,可以说是文弱书生,能够做到这一点,实在是更加的不易!

  我的爷爷是一个那个时代的私塾先生,一个一生以文字为生,一个感恩文字的人。当我懂事的时候,我经常会想起爷爷,会想起那个每天教孩子们背诵三字经和千字文的爷爷,会想起那个在课堂上走来走去,摇头晃脑,抑扬顿挫,踱着方步,为孩子们解惑授业的爷爷。妈妈说,爷爷在我出生第二个月的时候,从遥远的江南来到北方——他的小儿子家,目的只有一个,帮妈妈看我。从那时候起,到我一周岁,爷爷平生第一次看到北国风光吧,爷爷也是第一次当起了家庭妇男吧,家里,有一张照片,是爷爷抱着我照的,那是我和爷爷唯一一张合影,也是爷爷那个时候在我们家留下的唯一一张相片。每当想起这张照片,我便生出许多感慨,爸爸说过,我们的祖先曾经留下一幅对联:雪案攻书留玉色,天台成赋作金声。我想,当年一定是爷爷告诉他的孩子们,而我们小时候,我的爸爸——当年爷爷的孩子,又把对联的故事,讲给他的孩子们听,孙康映雪,天台成赋,一个又一个励志故事,成语典故,在我们幼小的心灵,生根发芽。也让我这个当年不谙世事的孩子,从此,也喜欢上了文字。

  每当夜深人静,月上中天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我一生钟爱的文字,我的心会因文字而愉悦,而这个时候,我又会经常想起我的爷爷,因为,浅意识里,我一直固执的以为,今生为什么我们三个孩子,只有我对文字如此痴迷,为什么只有我这么热爱文字,是不是当年爷爷将他的文学细胞复制了一部分给我。我甚至曾经这样想过,如果,我能够在爷爷身边长大多好!我会亲耳聆听爷爷的故事,我怀想,在那个美景如画的江南小城里,爷爷会唱着小曲,给乡亲念他的小诗,爷爷会拿着毛笔,泼墨挥毫给远在东北的小儿子书写家书,爸爸说,爷爷的信都是五或七言的诗歌写成的,小时候,我经常看见爸爸把爷爷的来信,贴在一本杂志里,爸爸的剪报本里,五花八门,我正是从那里,学会了做人和写文字的道理,也正是从那里,我开始知道了爷爷对文字的爱是多么的深沉。

  妈妈说,爷爷喜欢喝酒,在看我的日子里,妈妈经常给爷爷打酒喝,如果没有酒了,爷爷就像患病了一样,打不起精神。是不是喜欢文字的人,都喜酒,你看,李白斗酒诗百篇;我想我也该试试品酒吧,也让我酩酊大醉一回,先铺开电脑,然后,醉它个神魂颠倒,喝它个迷迷糊糊,再把思绪从头到尾梳理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文思如潮,能不能写出千古奇篇,如陈子昂那样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惊世鸿篇。看来,酒真的是好东西,还没有沾唇,只是想想,便开始醉话连篇了。此时,我仿佛看见,爷爷正将我抱在他温暖的怀里,给我讲述古代的李白和白居易,给我朗诵自己讲了一辈子的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而我正在爷爷的怀里,撸着爷爷花白的胡须,调皮的玩耍。爷爷,我好想让时间倒流,我好想做你的学生,听你为我点评我的作文,让我和你一起喝一杯好吗?我想看看爷爷是如何醉酒作诗的,让孙女和你一起划拳论诗,我们一起以映雪为题作一首小诗吧,我喜欢在怀想中和爷爷进行时空对话,爷爷,你知道吗?我想写你的想法已经很久了,我经常想起你,就好像我们曾经一起生活过一样,可能这就是血缘关系吧,我的身体里奔流着您的血液。

  爷爷,清明节就要到了,想您的时候,我会开启一扇心灵的小窗,让思念如月辉一般洒满窗前,灵动的絮语便纷纷飞来……月色如水,思绪如风,在心空中泛起阵阵涟漪,抬头,远天的月上,似有人影在动,是嫦娥?还是玉兔?甚至我在怀想,是不是我的爷爷和奶奶在月中俯视人间的不眠人呢!从古至今,月亮,千年只有一轮,天下,又有多少人将自己的心事说与婵娟听!想来,嫦娥哪能懂我的文字?她又哪来精力体会我此时的心境?我想那浮动的影儿,应该是我的爷爷和奶奶吧,那飘在空中的云儿,正是爷爷在挥毫泼墨,夜深了,几滴雨点自天上落下,那是奶奶想我的清泪啊!我好想,让清风把我带到天上,我要和爷爷奶奶在杏花村大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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