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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做你一辈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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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的时候,他们是两个稚嫩未退的少男少女。她,是学校出了名的不良少女;他,是个话少胆小不引人注意的男孩子。

    高中的时候,她把自己埋在一些颓废而高雅的文字中,与世无争,独自沉沦...他,卸去稚嫩,成为校园里德才兼备的风云人物,身边仰慕的女孩子越来越多。

   高中的最后一学期,他和她相爱了。他说,是她那忧郁的气质和深如潭的眼睛里的迷离吸引了他,她无言...

   看一部很悲情的电影,女主人公眼睛瞎了,男主人公献出了自己的眼角膜,而自己也因患绝症永远的离开了人世,她哭得一塌糊涂。

   他问她:“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人世,你会把我忘记吗?”
   她捂住他的嘴说:“不会,你不会死,你死,我也死。”


   他感动了,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
  “但是,如果你没有死,我却如电影里成为一个瞎子呢,那你...你...还要我吗?”
  “胡说,怎么会,真那样,我永远做你一辈子的眼睛......”她的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哪怕她不能确定这是否可信,可她依旧感动。

   他们一同考上大学,同校不同系。
   这是一座四面环海的美丽城市,和心爱的人牵手漫步于海边,金色的夕阳打在身上,偶尔的回首,深情凝望,赤足,追逐,嬉笑,一阵阵的浪花拍打着海岸......是她一生所梦想,可他总是忙,忙的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

   校园里,她像一枝曼陀罗般绚丽而孤独的绽放,吸引了众多的目光,而她的心,只长在他的身上。

   周末,约他去海边,他说没时间,她很失望。在海边,一簇烟花在空中闪亮,她看到了不远处的他,还有他身边的女孩...... 她的笑颜在溢光流彩中绽放出最美的光彩,她转身悄然离开。

   时间在悄无声息的流走,除了她,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忙,忙考试,忙谈情说爱。她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见他了。 他生日的这一天,她用省下来的钱为他制作了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是她自己设计加工出来的,一个碧绿的翡翠鱼骨。他不在寝室,她在楼下等他,想着他看见时的惊喜,她心下一笑。

   四个多小时过去了,校园里的灯全部熄了,漫天的雨愈下愈大,她木木的站着,已经没有了温度。她看见了两个身影一起过来,他在那个女孩的伞下。

   看见她,他愣了愣,“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吗?”
  “生日快乐!”她微笑着走向前,把礼物递给他,他触到她冰冷的手和温暖的翡翠。
  “你......”他吃惊的看着她。
  “一块冰冷的石头都被我温热了,呵呵,我回去了,晚安!”她看着他的诧异玩笑的说道。
  “等等......”他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她拒绝了。他看到她眼中的绝望,但没有一丝恨。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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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她逃避着有关于他的一切,当她站在校园联谊会上的舞台上时,他看到她愈发清瘦的脸庞,大而黑的眼睛里忧郁的没有任何的色彩。

  她唱的是《愚人码头》

时间是码头
它收留我停泊
满载的鱼获
原来是你我拥抱的失落
在爱情的码头
我燃烧我的船
怕夜黑时候
你疏忽错过我焚心等候
我已不能回头
......


    唱完歌走下台时,她对自己说,我们的一切都结束了。也许彻底的伤心才会彻底的绝望,在他生日转身的一刻她已泪流满面,无力再爱了......他脖子上的翡翠鱼骨让她有一点的安慰。

    看着台上的她,他心痛的惊觉,他永远的失去了她。他和那女孩断绝了来往,即使他知道,也许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大学四年的时光,她刻意回避着他的一切,甚至吝啬到和他点头招呼,他带着对她的愧疚度过了漫长的四年。

   大学毕业的前夕,他留言:我们荒芜了四年的时光,你吝啬到拒绝我的所有,那年,当你走下台子的时候,我就清楚的意识到,我真的失去了你,从此,我的生命里不再有色彩,我不奢求你的归来,但请你原谅我,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你真的能够原谅我,就来送我一程吧......

   他最终没有等到她的出现,上车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泪。而她在角落里默默的流泪,一直注视着火车远离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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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他回来,在家人的撮合下与一个女孩子结了婚,他想,错过的始终错过了,珍惜眼前人吧,何况已不再年轻。

    婚礼上,他收到了一封信,打开来,一颗折叠而成的残缺了一半的红心,信里写到,我把所有的梦想和期望留在重逢的这一天,而我等到的却是洁白的婚纱穿在了她人身上,我心空了......

    他震惊了.他原以为已失去的,却一直在等他.而又让他在这样的场合下知道.他已无法后退。

    新婚后的快乐和甜蜜,让他暂时忘记了她的容颜. 一次意外却粉碎了他的幸福,他失去了光明,医生说,如果能找到合适的眼角膜,他还有复明的机会,他满怀希望的等待,直至所有的希望在时间的消磨中殆尽. 他的妻子开始和他争吵,直到有一天对他喊道,我不要和一个瞎子过一辈子,他心寒了。



   他短暂的幸福婚姻划下了句号.他的妻子决然而去.没有回头 。他失去了生的力量.无法面对眼前黑暗的世界.脑中总回荡着她的话 ,“你死!我也死!~”说这话时,她用了多大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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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瞎了……”她的弟弟扶起病床上的她说道。  
    她想起他曾说的话,如果你瞎了,我做你一辈子的眼睛。她抬头向窗外看去,天空原来是那么的蓝,她笑了......

    医生告诉他找到了合适的眼角膜.他终于迎来了希望的这天……

    手术台上,她一次次的看他.他很快就能重见光明了,她让所有的人替他保守秘密。为了学生时代的那个让她感动的诺言.她付出的何止是青春……

     一个月后,他又看见了蓝天白云.又看见了了光明.他寻找过光明的来源.可是没有人告诉他. 他进了一家外资企业.卖命的工作,努力的忘记过去,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可是,他的眼睛,却总是在每一次想起她的时候流泪……

    直到她的弟弟来找他. “你去看看我姐姐吧,她活不了多久了。”“对不起,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来忘记过去。”他没有见她的勇气。

   “……啪……”他的脸上响起清脆的声响。 “你还有人性吗,一年前,诊断出她的心脏有问题,存活的几率只有5%.如今,她的生命已经走到最后了……她还说,要在临死前看见你幸福,你放心,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你没有什么不能面对她的。”

     他突然之间仿佛明白了一切.她从来没有放弃,她一直在默默的付出.默默的等待……
 



     他静静地坐在她身旁看着她,面色苍白而无血色 ,往日的一幕幕像演电影般的在眼前闪过.他们错过了整个花开的季节

     “谁?……”她感觉到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
     “……”他心疼.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泪水迷蒙了眼睛.他欠她的太多太多了……
     “……是你吗?”她轻轻问道。

      他一言不发,把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她感觉到了他的温度
     “不要难过,还记得我们高中时的诺言吗?”她虚弱的声音扎在他的心上
     “……恩……,我说过,如果你瞎了,我就做你一辈子的眼睛”他的声音哽咽了
     “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想吃……草莓……你能帮我去买吗……?”她的声音越发微弱,气喘的说道。
     “好,你等我,我这就去!~”他起身快速的跑了出去 。

      她知道她已等不到他的回来了,~她最后一次的在心底哭泣……在生命终结的一天能够看见他,死而无憾了。 如果说她有什么后悔的,那就是那年的火车站,她没有出现,让他失望的离开了……

      也许他们注定是两条无法交汇的平行线. 等了千年相遇,又为了诺言分开···他拥有了光明,事业,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个温暖的家。

     她终于可以安心的闭上眼了,别了,我此生的爱人!

     他买好草莓一路狂奔回来,看到的却是白布单下冰冷而安详的面孔,草莓散落了一地,他的世界倒塌了......

     医院长廊里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渐渐消失,他的心却遗失在那青春年华里.....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人世,你会把我忘记吗?”
    “不会,你不会死,你死,我也死。”  
    “但是,如果你没有死,我却如电影里成为一个瞎子呢,那你...你...还要我吗?”
    “胡说,怎么会,真那样,我永远会做你一辈子的眼睛......”

     他的心在此刻苍老了千年,凄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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