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穷人的品味很难说的
李建军从小就被父亲教育，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长大后不负众望，当上了清洁工。
能当上清洁工，绝非偶然，他从小就展现出了过人天分。
14岁那年的暑假，为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家里首先送李建军去市少年宫打篮球。
李建军苦练大腿肌肉，练就了一蹦三尺高的绝技，
只为跳起来把篮板擦干净。
因为弹跳好，滞空力强，
他灌篮时会顺便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粉红色小抹布，
先用抹布擦擦篮球，再把篮球灌进篮筐，最后用抹布擦擦篮板。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擦板球。
完成这一整套的灌篮动作，他才缓缓降落，收获雷鸣般的掌声。
李建军觉得这些掌声，是赞扬他清洁工作做得好。
“最怕有天分的人比你还努力。”其他清洁工纷纷感慨。
甚至还有外地的清洁工组团来篮球馆观摩学习。
或许，他可以当一个很优秀的篮球队员。
但是人各有志，他更喜欢做清洁，因此他离开了少年宫篮球队。
“教练，我想打扫除。”这是他对教练说的最后一句话。
16岁那年的暑假，家里送他去学钢琴。
学琴第一天，他又掏出了一块粉红色的小抹布开始擦。
老师：你在干什么。
李建军：擦钢琴键。你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钢琴键，都发黑了。
老师一脸黑线。
李建军：老师，你脸上怎么有黑线，我帮你擦。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建军学琴比其他人也更有天分。-
也许清洁这门艺术，跟音乐是相通的。
比如他狂擦桌子的动作和表情，跟朗朗差不多。
或许，他可以当一个很优秀的钢琴家。
但人各有志，他更喜欢做清洁，因此他离开了钢琴培训班。
“老师，一首《洗刷刷》送给你。”最后离别的曲目，仍然跟清洁有关。
18岁那年，李建军参加高考，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选择了化学专业。
父亲：既然这么喜欢做清洁，为什么不上技校选择家政专业？
李建军：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想要做个好的清洁工，文化知识少不了。
的确。
想要做好清洁，需要用到各种化学物品。
就拿最简单的拖地来说，有个小秘诀，那就是拖地离不开H₂O。
试问，如果不掌握化学知识，谁能想到这个秘诀呢嗯？
硕士毕业后，李建军被当地一家环卫公司录取。
该公司是当地500强企业（注，当地一共有500家企业）。
随后，李建军娶了个富家女张乃霞。
李建军：我只不过是个清洁工，为什么你要嫁给我。
张乃霞：我们有钱人的品味很难说的。
好景不长，富家女家族生意破产，变成穷家女。
张乃霞：我都没钱了，为什么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
李建军：我们穷人的品味很难说的。
虽然钱没了，但是张乃霞一颗买买买的心还在。
购物车永远是满的，因为没钱买。
李建军：对不起，这辈子清空过很多垃圾桶，却没法帮你清空购物车。
张乃霞：没关系，其实我挺好养的，包吃住就行。
李建军：那也不难。
张乃霞：具体说来就是：买名牌包、吃好吃的、住大房子。
李建军：哦，那太难了。
这一夜，李建军彻夜未眠。
他可以忍受清贫的生活，但却为无法满足枕边人而陷入了自责。
第二天，李建军扫大街，捡到一包黄金。
去菜市场的肉铺，秤了有三斤重。
不放心，又去找公平秤，秤了五斤。
李建军心想：现在的生意人素质真低，竟然短斤少两。
骂完别人素质低之后，李建军决定把黄金据为己有。
他去黑市套现，但没人敢收这么多来历不明的黄金，
那怎么办呢？
李建军灵机一动，他用黄金交换了两卡车钱包，然后买了个喇叭，在路边喊：
“浙江温州，浙江温州最大皮革厂，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王八蛋老板，黄鹤，吃喝嫖赌，欠下了3.5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
李建军卖钱包卖了三十万。
回家后，他用这笔钱清空了张乃霞的购物车，最后只剩十九块八。
张乃霞：你账户哪来这么多钱？
李建军：你购物车哪来这么多东西？
一周后，李建军收到一份快递。
是一套寿衣。还有一封信：明天早上八点，农贸市场见。
“这是恐吓信。”李建军说。
第二天李建军赴约。
对方是一个老头，叫毛子尖。
李建军：你是谁。
毛子尖：黑社会。
李建军：干什么。
毛子尖：你捡了我的黄金，却没有拾金不昧。不好。
李建军：真搞笑嘻嘻，一个黑社会教育我拾金不昧。
毛子尖掏出一把枪。
李建军：对不起，一点都不搞笑。我把钱还给你。
毛子尖：钱都被你老婆花光了，你哪来的钱还。
李建军：没花光，还剩十九块八，剩下的我慢慢还。
毛子尖把枪收起来：我今天来不是让你还钱，而是给你送钱。
说完，毛子尖又给了李建军一包现金，三十万。
毛子尖：我们调查了你的背景，你极其擅长打扫卫生，我们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一听打扫卫生，李建军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毛子尖：我们是一个去年刚创业的互联网杀手集团。客户在网上下单，我们在线下负责杀人。C轮已融资8亿。
李建军：需要我做什么？
毛子尖：现在刑侦技术越来越先进，搞得我们清理杀人现场很头疼。我们需要专业人士来打扫现场，确保不留任何证据。
李建军：太危险。被抓到我不就死了。
毛子尖：小傻瓜，既然你能消灭所有的证据，又怎么会抓到你呢？
李建军一听竟觉得很道理。
沉思片刻，他对毛子尖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毛子尖：你说。
李建军：你们公司有五险一金吗？
毛子尖：有。而且还有咖啡、零食、丰富的下午茶，上下班不用打卡。
李建军：我考虑考虑。
李建军回家后，把这事告诉了张乃霞。
张乃霞：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加入吧，毕竟有零食吃。
李建军：太危险。
张乃霞：扫大街也危险，说不定就被车撞了。同样是危险，为什么不多赚点钱？
李建军还在犹豫：要不然我们报警吧。
张乃霞：这么有实力的公司，他们会在警察到来前杀了我们。你先干着吧，等挣够了钱买套房，再洗手不干。
李建军就这么加入了杀手集团。公司给他配备了各种高科技清洁装备。
这两年，李建军用那块粉红色的小抹布，结合自己的化学硕士背景，抹掉了无数的血迹、毛发、指纹。
每年都获得杀手公司年度保洁标兵的荣誉。
李建军对张乃霞说：这两年我挣的钱，除掉你买买买的花费，还剩三百万，要不我辞职退休吧。
张乃霞：三百万有什么用，两年前看中的那套300万的房子，现在都600万了。
李建军：你要是不乱花钱，说不定已经买房子了。
张乃霞：怪我？我当初那么有钱都不嫌弃你，你现在嫌我？
李建军：也不是这个意思。
张乃霞：其实你收入不低，只是追不上房价，得想办法买套房子才行。
李建军：还能有什么办法。
张乃霞：办法倒是有一个。你每次把杀人现场打扫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根本没有人知道那是杀人现场。如果有人知道房子里杀过人，那一定会便宜卖，那你就买下来。懂？
李建军略作沉思，露出蜜汁微笑。
有一天他接到任务，前往一所小区打扫杀人现场。
杀人现场是一套150平方的三室两厅，带有很好的学位，还额外赠送50平米的入户花园，是张乃霞梦想中的房子。
市价600万，如果被当凶宅出售，估计300万就能买到。
李建军心想，就这套了。
于是他在打扫现场时，故意留下了证据。
果然，没多久，警察破案了。
那天早上，张乃霞正在网上买买买。
警察突然来到家里，把张乃霞抓走了。
张乃霞：干什么？买东西也有罪？
警察：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是一桩杀人案的凶手。
张乃霞被抓走后，面临终生监禁的指控。
老板毛子尖听说这事后，问李建军：这是怎么回事？
李建军：是我陷害她的。
毛子尖：为什么？
李建军：整天买买买，烦死了。
毛子尖：你老婆也这样？…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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