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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转角,路过爱情驿站

  那年的春末夏初,我与行年相识,然后相知、相爱。我停驻在他给予的驿站里,贪恋着从新开始的幸福,对离别颓然不知。我一转身,他便猝然奔向了下一个旅途,听不见我在原地嘶声力竭的呼喊:行年,你回来,我想你。

  文/雪霁霄雯

  【一】

  2005年,我在华中的某个小镇,那是十七岁的我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向人间的时候,我与旅行团里的朵朵正对着小镇的湖涸聊天。她讲她的摄影专业,我还是讲我想在流浪中找到一个有人爱我的家。我们聊得正起劲,身后倏然有人说:“嗨,早啊。”我们两个转身看了少年一眼,很本能的环顾周围后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道:“你认识他?”见我们没理睬他,他慵懒的跳下单车不耐烦的说:“你们真白痴,这么早来游湖。”

  我上前,他的目光非常放肆的打量着我,眉宇间透露出久违的天真,完全没当我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这让我感觉极不自在。说道:“那你呢?”

  “我是这附近的居民,现在要去集市买菜。”他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补充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带你去。”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回身向朵朵交代一番后,坐上他的单车很爽快地说:“好啊,可以走了。”

  他吹了一声很响亮的口哨后,开始边飞快地蹬车边哼着张信哲的歌曲,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我这个被悲伤和不安包围的孩子心生羡慕。

  【二】

  “喂,我叫易颜,前面的帅哥怎么称呼?”

  “行年,傅行年。”

  “你们这里都是骑单车去集市吗?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我平时大都骑摩托的,今天起得早,所以骑单车顺便锻炼身体。大概还要20分钟。”

  呼吸着这清香的空气,我感觉快要靠上他的背睡着了,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便和他聊天。我知道了原来他家在湖涸边开了家农家菜馆,专卖些农家菜和野味。我告诉他,我是辍学远行的坏孩子,想换种生活方式。他并没有对我的行为发出任何评论,像是与我心照不宣。我们如同最熟稔的朋友一般聊过去,聊绘画。

  当视线里的人越来越多,我厌恶的嘈杂再次出现时,他告诉我到了。陌生的场面让我恍然大悟道:我们才刚认识。

  我与他一起蹲下,看着他认真的挑选光滑肥硕的番茄,淡黄的生姜,恭恭敬敬地付钱,完全没有和我聊天时的那种轻浮。买完东西后,他带我去吃米粉,都加了很多辣油,辣乎乎的吃得我们大汗淋漓,我们在比谁先吃完,高兴的像孩子。他问我好吃吗,我包着满口的米粉连连点头说好吃。他对我语笑嫣然,说我可爱。我欲言又止,因为他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我一直都是不被欢迎的。那时我就在想我会用心的记住这个人、这句话。

  返回的时候,阳光已经有些灼人,微风送来浪漫的气息,我们爽朗的有说有笑。我知道他有意放慢了脚步,但还是感觉很快就到涸湖了。

  【三】

  回到涸湖的时候,同行的人们基本都用完早餐,只等着去游湖。在我们的盛情邀请下,行年自然而然成了我们的导游。

  行年告诉我们,湖对面的风景比较好,好玩的东西也比较多。于是要了两只电艇去对岸。电艇飞快的前行,让清凉的湖水拍打着手心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感觉,我们欢天喜地的声音盖过了电艇的嘟嘟声。到了对岸,有人去玩高尔夫球,有人去寺庙烧香拜佛。我和其他几人跟着行年去山腰玩超短速滑。他先给我们做示范,穿着休闲裤不用手扶就轻而易举的由上滑下了,而我穿着牛仔裤,摩擦太大总是滑一小段就滞留了。行年捂着嘴偷笑说我笨。我确实不曾顺畅的滑下来过,被嘲笑也有口莫辩。而且觉得被他笑是种幸福。在他的细心指导下,我终于成功了。

  中午,我们一行十几人去行年家的馆子吃饭。菜馆的规模不是很大,只有一个包间和大厅是供客人吃饭的。地板是古朴的红木,墙粉白,莲花形吊灯,看起来很有家的感觉,听说这房子是行年独自设计的。他很健谈,在桌上与客人们打成一片,落落大方的向每个人敬酒,娓娓道来每碗菜的名称及烹饪方式,非常有朝气,是我曾经向往过的那种类型的男生。永恒网www.yh31.com

  在这里逗留了两天,大家便又要离开准备去下一站了。又要一如既往的日夜兼程从此地跋涉到彼地了。我却在准备离开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说我不走了。有人沉默,有人试图询问我留下的原因。我也说不上来,最后说我迷恋上了这里盘根交错的山峦和野味来搪塞。朵朵把我叫开问:“你该不会是为了行年吧!”我仿佛被说中心思一样尴尬的不知所措。“颜颜,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万事小心,祝你好运。”她走了,他们都走了,留我在原地陷入沉思:就在这里,我敞开心扉与人聊天,在这里开怀大笑,在这里体会家庭的温馨,这不正是我苦苦寻觅的地方吗?

  【四】

  “他们都走了,你为什么不走?”行年很严肃的问。

  “行年,我……我喜欢这里。”我们一起坐到石梯上,他说:“易颜,你应该回家读书,这里不属于你。”

  “我的父母早就分道扬镳有各自的新家,把我扔给外婆了,我没有家。我讨厌被禁锢,讨厌读书。”说着泪不能自已的下落。

  他递过纸巾。 接着,我们陷入冗长的沉默,我感觉周围的草木都在嘲笑我可怜,让我无地自容。“行年,我真羡慕你,有那样幸福的家庭,总是能够肆无忌惮的笑。”说完,他迅速将我拉起到了他家。他将我拉到伯父跟前一本正经地说:“爸,让易颜留在我们家吧。”他的脸色有点为难,于是叫出伯母。伯母听后没有表态。“伯母,你让我留下来吧,我可以帮你择菜,刷碗,什么都能做。”我的泪快要流下来了。她过来拍着我的背说:“傻丫头,伯母什么都不要你做,只要你在这开心的玩。”我情不自禁地投入了她温暖的怀抱,看到行年笑容可掬。我突然感觉所有的幸福好像全都砸中了我。

  行年有个姐姐学的是护理专业,那时正在县城一家医院实习,我便被安排住进了她的房间,融入了行年的家庭。 每隔一天,行年就会去一次集市,大多时候他会带我一起去。只是偶尔我起晚了,他又不想打破我的美梦便独自去。我喜欢呼吸着清新空气靠在他的背后和他谈天说地,一起开怀大笑。

  【五】

  行年的父母总是对我很热情很客气,不让我做任何家务。这让我感觉很头疼。于是我请求行年去厨房帮忙,我负责上菜。他极力反对,笑说我一大小姐做不来的。我很认真地说:“行年,难道连你也不了解我吗。”在我们的再三央求下,伯母终于答应让我上菜。而行年在厨房装盘。

  我开始频繁的听见行年高调的叫我易小二。他说,“易小二,上菜了。”“易小二,不准偷懒,否则不发你工资,不给你饭吃。”他开始觉得他这么叫我很别扭,后来他叫我颜颜我反而觉得不习惯。

  有时候行年会帮他母亲去除草,我也跟着去帮不上什么忙但会拍很多照片,尤其喜欢拍他傻笑的样子和天空。

  那时田野的天空总是异常的蓝,像是被蓝色的格桑花汁浸染过一般,还常常有羊群般的白云和飞机云的弧线。我们一起躺在草地上,偶尔闭目冥想,偶尔睁眼看云蒸霞蔚。和他一起仰望苍穹便觉时光定格,美好时光永远不会流逝。我想永远停驻在他心里,这辈子哪也不去。

  【六】

  七月的某个清晨,行年一如既往的去集市买菜直到下午还没有回家,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那天上午伯父母就打出暂停营业的牌子出了门,直到斜晖西射伯父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我急切的问他行年的消息。他踟蹰了一会儿告诉我行年早上被车撞了,正躺在县医院。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拼命的拉着他和我一起去看行年。在车上伯父不停地告诉我行年他没大碍只是脑部受了点外伤,很快就能好,我听不进去。只是一遍遍的催司机把车开快点。我感觉的哥的车开得极慢,旷日持久。

  到了县医院,我直奔行年的病房推开虚掩的门看到扎着绷带的他和身旁的女护士有说有笑,却还是径直走到他的病榻前捧起他的脸说,行年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他拿开我的手说没事。护士起身道:“我叫紫,这位是……”行年抢着说我是他一个朋友。听了他的话我感觉嘴角痉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握起紫的手说:“对了,易小二,这是我女朋友,你看怎么样?”

  我的表情由木愣变为痛楚。“行年你在说什么?”

  我说紫是我女朋友。

  我的泪不争气的喷薄而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楼下的香樟树下大哭。没多久伯母便走到我身旁说:“丫头,哭吧!”

  “行年他……”

  “丫头,都怪我们不好,没有早告诉你行年有女朋友。你才十七八岁,应该回去好好念书。”伯母的话严重的刺疼了我,我不相信行年会有女朋友,他们以前也从没提到过。

  两天后,行年带着女护士一起回家。他们在车上旁若无人的欢声笑语,说些似是而非的暧昧话,让我难以忍受,几次动怒想训斥他们都被伯母拦住。回到涸湖,我拉走行年泣不成声:“我那么喜欢你,可以为了你永远留在这里,再也不会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我喜欢的是紫。”说完,紫在远处叫他,他便迅速跑开。我坐在石板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扔了一地的烟蒂,直到把盒子里的烟都抽光,没有烟点了,我便将食指放在打火机的外焰上,那种被火灼烧的痛不如我的心痛,不知什么时候行年一把抓过打火机对我大吼道:“你疯了吗?”

  “行年,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是爱我的。”

  “我说过,我把你当妹妹,所以会像个哥哥一样心疼你。你若不乐意,可以随时离开。”

  在我青黄不接的时候,是行年给我家,给我爱。有了他我便拥有全世界,没了他我将一无所有。我是那样依赖他想倾尽所有去爱他。所以当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晴天霹雳。紫来叫我们吃饭了,我冲她横眉怒目道:“该走的人应该是你,行年他——”

  “别傻了,你和行年才认识多久,你了解他吗?”

  我再次语塞。

  在饭桌上,他们一家三口将曾经给我的热情全部给予了紫,他们不停的向紫碗里夹菜,只当我是空气。那一次,我积蓄已久的怒气一起涌上心头起身拍案道:“没了你们,我易颜还是可以活得好好的。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永恒网www.yh31.com

  【七】

  我去县城买了回重庆的车票。后来坐在教室里补课。偶尔看看黑板,偶尔看看窗外,欲罢不能的走神。我知道我是想念行年了,想我们相处的三个月里,他带给的所有欢喜和悲戚。想起在季节的转角,他对我说“嗨”,想我枕在他的手臂上看白云缭绕。我忍不住打他的电话,熟悉的女声无数次告诉我,我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后来是我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大概这样过了两个多月,我才渐渐适应学校的生活,和所有刻苦的学生一样做铺盖地的习题,模拟考试也接踵而至,不容我再苦思冥想浪费时间。

  高考后,我又开始旅行。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涸湖。我一直认为行年是喜欢我的,我要去透明那些惝恍迷离的青春。

  当我再次去那里的时候,那个“家”已经成了一家小超市。我被告知这里的主人早在去年8月就搬走了。听说这家里有人去世了。我想起紫可能知道行年一家的消息,于是立即去了县医院。我问守门的大叔这里有叫紫的吗,他问我是不是找傅紫。一听他说的人姓傅,我就想这里所当然不是我要找的人。正在我转身的时候遇上迎面而来的紫。她穿白色的雪纺裙,非常高挑、漂亮。她在几步之外满脸惊诧的喊我的名字。我问:“你叫傅紫?”

  她带我去一家咖啡厅告诉我其实行年是她的弟弟。那年行年被小轿车撞倒后,她便要求行年做一次全身检查,结果查出行年已是肺癌晚期,存活的时日不多。她说行年有很多放不下,尤其是我。他不敢想象我看着他离开会怎样椎心泣血,他想要让我回到重庆和自己的亲人一起,这样他才会安心点。于是乞求父母和姐姐演了这样一出戏。紫说:“颜颜,你是弟弟这辈子喜欢过的唯一一个女孩子,那天你走后,我第一次看到他掉眼泪,他歇斯底里的捶着被子说他不想死,不想离开你。”

  那一整个下午我都躺在草地上让泪水顺着面颊肆意流淌,遮蔽视野。我有太多的疑问:那么健康阳光的少年怎么会生病呢?行年他真的存在过吗?为什么他在我视线里只存在了三个月?我们一起仅仅三个月,我不知道谁先爱上谁,却对我们彼此深爱过深信不疑。想起那年的春末遇见行年,我要的幸福从心开始,却猝然常逝,如我们猝不及防的邂逅。

  我曾在那里忘记行走和时间,还以为那就是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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