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靓妹开夫妻店

　　周日睡到十一点多才起床，洗漱完毕，赶紧上街去找点吃的。

　　虽然是边城小县，但生意人的“经济意识”很强，强得有些脱离实际：与其说是餐饮业的业主们都知道“追求特色”，不如说他们在各拣一样分占街市。龚断造就高价，寻常百姓，只有在事情比较隆重，或者确实不凑巧时，才会光顾这些高价餐饮店。除此之外，只有能慷公家之慨的人才会常常光顾这样的餐饮店。

　　我一不会友，二不请宴，自然是想找家大众化的小餐馆来解决问题。

　　走完大半条街，总算有家小餐馆。三间屋子里差不多座满了顾客。

　　锅灶就设在门口靠右的地方，大案板将年轻帅气的厨师围在一个不到两平米的区域之内，厨师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忙得热火朝天。一会儿将茄子从油锅里捞起，倒在滤架上沥掉多余的油，一会儿将锅里的油料倒回钵子以便空出锅来好炒下一道菜。

　　厨师身侧的案板上，放好了一些“半成品”，包括还没有切开的回锅肉、卤好的猪蹄等，也有豆腐、干子之类。

　　而门左侧，则搁有一张大菜板，上面有已经摘好、切好的各类青菜，其中就有书上介绍说多吃有益健康的韭菜。www.yh31.com

　　一个少妇走过来，一边往别在腰间的钱包里塞钱，一边问我“吃么事！”

　　我愣了一下——其声音远不如其面貌那样超群脱俗。我问：“韭菜炒什么好？”

　　她说“韭菜炒鸡蛋”。

　　我在想是不是要炒这个菜时，她又忙着招呼其他人去了。

　　想想也没什么好挑的，因她已经走开，我就直接问厨师：“韭菜炒鸡蛋多少钱？”

　　厨师正忙，没有回头，回答我说：“十……”

　　炒菜的声音大，我没有听清他说的是“十块”还是“十”后面还有个数，正准备再问他一下，刚那位少妇又走近了，替他答道：“韭菜炒蛋十二块钱。”

　　这个价格也不太离谱，我便确定了下来：“就炒一个韭菜炒鸡蛋吧。”

　　门左那张大菜板附近的一张桌子边还有个空档，我就挪只凳子坐下来等厨师给我炒菜。

　　其时，同桌对面有位小伙子，可能是较熟悉这里的规矩吧，他直接拿了个一次性饭盒，在大菜板一角的粥盆里打了半碗粥吃。

　　我出门时已很有些饿的，又走了半天的路，考虑炒什么菜又耽搁了些时光，至此已经很有些饿了，所以，也学他那样自己动手，给自己打了粥来；没有小菜，就直接喝掉了。

　　腹中有了些粥来垫底，我这下可以不慌不忙地来等他炒菜了。

　　厨师和少妇一直忙碌，凭经验可以肯定他们是两口子开店。也就是说，这家小店，是大家熟知的那种夫妻两人合作、不再聘用其他伙计的小店：“夫妻店”。

　　忙碌之中，少妇端起一盘炒好的回锅肉，离厨走了几步，又兜回来，自言自语道：“是哪桌的？”才兜回来两步，大概又想起来了，便又转身径向里面一间送了进去。

　　没见她拿个小本之类的来记哪桌点了什么菜，也没见店里还有其他伙计。我暗里寻思：她这样恐怕不仅会忘掉回锅肉是哪桌的，也会忘掉哪桌该给多少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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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厨师腾出手来，四下张望，大约是不知道下个菜该炒什么了吧？我赶紧提醒他：“我的韭菜炒蛋炒好了吗？”

　　他赶紧应道：“马上炒，马上炒！”

　　这时，少妇又转了出来，厨师对她喊：“打五个鸡蛋来！”

　　少妇没答理他，还在忙其他的事。忙完后，厨师的锅里已经热好了油，她这才不慌不忙地从储柜里抠出几只鸡蛋来。这时，厨师象是想起了什么，又对少妇补了一句：“得拿六个蛋。”

　　少妇在靠壁的一个吊柜上取下一只小铁碗来打蛋。www.yh31.com

　　由于她是侧身对着我，我坐着看不清她到底准备打几个蛋。按说，她应当遵厨师之命拿六个蛋对吧？当然，要是她只打五个鸡蛋也行。毕竟厨师第一次是吩咐她：“打五个鸡蛋来”。

　　这对小夫妻，男的帅气，女的漂亮。用流行的称呼方法，他们一个是帅哥，一个是亮妹。我感觉得出，这个厨师相对来说老实、厚道一些，而她，则有点小聪明，不够厚道。

　　我看着她敲开鸡蛋的动作，可以听到鸡蛋敲到铁碗上的破裂声。她敲完之后，准备动筷子打散鸡蛋，我说：“怎么才四个蛋啊！要五个哩！”

　　她说：“有个是双黄蛋。”

　　我笑了笑，说：“莫非你拿四个蛋出来时，就已经知道里面有只双黄蛋？再说，双黄蛋不能当两只蛋使吧？”

　　她没再辩解，又从储柜里拿出一只蛋来敲了……

　　这之后，亮妹冲帅哥不止一次咕嘟着什么。其中，有一句是“……怎么这样说呢……”大约是在怪厨师某句话不该如何说。厨师不懊不恼，听她咕嘟，一句也不顶撞。

　　过了一回儿，她忙完一圈，又对厨师咕嘟了一阵子。其中，“怎么这样说呢”这一句我又听到了。

　　厨师到底说错了什么呢？难道是五只鸡蛋或是六只鸡蛋的事？或者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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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兜一圈回来就对帅哥咕嘟几句之后，帅哥已经将我要的韭菜炒蛋炒好了。她将菜端了上来，我自己找到饭罾盛好了饭。

　　韭菜炒蛋炒得不错，菜没上桌前我已是满口生津！如今再加上吃饭的速度快了些，不一会儿身上就开始燥热，口腔、鼻腔内的分泌都在增加，额头上也出了汗。吃光饭菜，付给亮妹12块钱，出了店门。

　　路边的生活垃圾斑斑点点，我擤了把鼻涕，连忙又折回店里找餐巾纸。

　　几张桌子上都没有放餐巾纸，我问帅哥：“有没有纸，擦……”

　　厨师扭头往吊柜上示意。吊柜上果真有一卷未开封的纸卷。我取下它来时，觉得有些不忍心斯开它。毕竟这是卷不曾开封的纸，极可能是这家店里顾客可以找到的仅有的一卷纸！外面的一层薄膜撕去之后，我想从中心揪一出一小截纸来，够用就行。但是，揪了半天，也没揪出一截来，倒是抠出一缕断续的碎屑来。我只好放弃替老板节约的念头，从外围揭开来一层，这才顺利地扯下一截纸来……

　　再次出门时，我似乎听到亮妹又在与帅哥咕嘟着什么！

　　唉，难道外表的美丽与内在的秀美永远不能并存？如此一个亮妹，为什么其声音带着老妇的沙哑？为什么帅哥让取五只蛋她却取四只蛋？又为什么要一再责怪帅哥说错了话？

　　而这个帅哥，为什么在她面前似乎只有挨训的份？

　　回想当时，帅哥说“十……”时，她过来说“十二块”，莫非帅哥原本说的就是“10块钱”（一份韭菜炒鸡蛋）而亮妹却要了12块，因此，帅哥觉得应当加一只鸡蛋才要她打六只鸡蛋？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明这个亮妹确实如我所预料，不仅声音与相貌之间反差很大，其心地方面也很成问题：面对首次光临的新顾客，10元的菜价报成12元也罢，还要本来该打5个鸡蛋却只准备打4个鸡蛋来充数，而对于帅哥让其打6个鸡蛋的“提议”，她不仅不予理会，反而反复责怪帅哥话不该这样说，是不是太不诚实了呢？

　　细想，他们两人都存在某种不足：

　　帅哥的心地善良，讲诚信，有心善待顾客，但是，其御妻能力不足，没能让年轻的妻子和他同心同德，反而不能阻止妻子的一些并不可取的行为。难道这是年轻的丈夫们面对娇美之妻时都容易犯下的毛病？难道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枕边训妻”？

　　而这个亮妹，面貌虽好，却不是秀外慧中式的成熟女性，她对老公不够友好，甚至当客人的面批评老公，难道，美女都有这种恃容而骄的毛病？难道她们更容易在公众视线里找到宠爱便听不进自己老公的枕边训导？

　　当然，也难为了他们，不知是因为什么，他们毕竟勇敢地在浠水这样鱼龙混杂的小城里经营起了这家小店。浠水街上这样的小店并不多，我真心期望这样的小店能够营运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