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月出发,一次没有归途的旅行
10月,我宁可相信,这是长大的9月,甚至是躁动的夏天;以及冷绿的草丛下逐渐微弱的蟋蟀声;薄暮中依稀回首的挥别和摇摇欲坠的风景。
铁轨在树林和山岗中飞驰而过,在某一个不可猜度的小站慢慢停下来,慢慢的,一直锈下去。稻子和麦子终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在一望无际的天际下,裹挟着逐渐金黄的种子,一树树相似的沉默;一次次不可触摸的心跳。
今天的终点,又是明天的起点,瞭望登高,万木葱茏而人群熙攘,但不可惊讶,这是古来的训诫。
若干年前,山还是那山,水还是水。现在,山依然萧索,水依然瘦长。
现在才明白,一切不曾改变,惟有我们的内心。
10月是一次转身,从此山高路远,烟雨苍茫。
该走的,已经启程,驻留的,雨打黄昏深闭门。www.yh31.com
道路反复交错,不停地改写着方向,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覆盖,也不是简单的迷失或证明。
得与失,在某种角度去无限放大,从来没有界限。
家还在那里,还会有橙黄色的灯光,灯光下依然坐着一位老母亲,她在想念远方的儿女。
现在是10月,是归心的季节。无论是朝南还是朝北,那里都有一个宿命的支点。
斯宾诺莎说,如果死亡没有意义,那么活着便是全部的意义所在.
一个垂死之人曾这样说:人啊,一生不就是一个字“拼”嘛……
一万亩稻穗刹那间在黄昏中垂下来,田垄沉寂,仿佛已知这样的结果。
一万片树叶同时落下,重复同一种声音。
飞鸟疾驰,悲喜不明,庙堂仍在最高处,那里的夜色将比之来得更慢一些。
秋天是一种结局,但同时秋天也是一种开始。
从九月出发,这是一次没有归途的旅行。
从现在起,一点点重新拾起来,一片焦叶,一缕尘土,一滴滚落的汗珠,一声亲切的问候。小树林终于茂密,成为宿鸟的家园。石榴猛地裂开自己的身体,在一个阳光稀薄且阒无一人的中午。
如果无从解释,那这些都是宿命,一个不相信命运的人,仍然在路上流离。
总是要相信一些什么,无论你在哪里,多远或多高。
但你不能永远去指认,人终是自己的雕刻师,凿进血肉,凿去多余的部分,最终还本为真实的本我。
现在,我不关心方向,不关心冬天以及之后逶迤而来的春天。
我只关心日常,日常便是道。按照自己的方式,在成熟的田垄间;人群密集的码头、车站;在流云飞度的秋日下,无论是徜徉还是停留,快乐或是啜泣,我们始终与九月并行,黄花开遍沿途,殊途同归。
又是九月,又是曾经邂逅的地方,又是细雨洗尘的日子。垂杨不绿,兰舟已发。在这个季节,你看见什么就会是什么,只会减少,一如我们依稀可见的背影。
还有这些黄叶匝地的老树;这些人来人往转眼即逝的旧风景。
还有一些爱,和人,回忆;一些不可言说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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