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带女儿出门游玩
高考结束了,一家人都想休息放松。天气实在太热了,最高温度曾达41度,所以一直不愿出户。趁周末,有心带了儿女到外面走一走。
昨晚客人不多,一家人睡到自然醒。太阳已经老高了,躺在床上都能感觉到窗外火辣辣的太阳。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九点半才坐上车。为了防止晕车,早餐也没有吃。一路上说不出有什么心事,既没有兴奋,也没有渴望,反而有种因被动才外出的索然无奈。小儿蜷缩在怀里,难受着睡觉,女儿靠在后背上闭眼假寐,我闭目养神。忽然,短信铃声响起,就打开来看,原来是老同学张三发来的: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江南好,
最忆是杭州。
山寺月中寻桂子,
郡亭枕上看潮头,
何日更重游?
江南好,
其次是吴宫。
吴酒一杯春竹叶,
吴娃双舞醉芙蓉,
何日复相逢?
我饶有趣味的品读着,心里暗赞乡长大人好雅兴,竟邀我共赏白居易的三首江南词。忆昔学生时代,对课文字词释义应无偏差遗漏,诵读起来也算流利顿挫,而今几十年后再回头品读,才深切地体会到那是真正的传世精品,字字句句都渗透出作者的阅历和感悟,是心血凝聚的精华。但上学时学习的课文,篇篇金玉,字字珠玑,精品如河滩的沙子,平淡的遍地都是。好像坐在金山上,不知道金子的宝贵,以至于当时的感觉很平淡无奇。即使老师把它的精妙传神批驳的明白无遗,记诵无误,却仍然无法参透其精妙玄机。多少年不读书了,但偶尔阅读一篇以前的课文,仍然常常被吸引,看一遍多一遍记忆,读一次多一次愉悦,品一回多一层感悟。人生易老,感悟难传。偶有传诵,能窥真谛者有几?
我曾偶读一词:
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
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
点滴到天明。
这是宋朝蒋捷写的《虞美人 . 听雨》。短短的几个字,把寻常的人生历练写的荡气回肠,令人唏嘘不已。我把这首次回复给老朋友,也算和了他一首。
到了目的地,忽然感觉此来的目的有些动摇,好像目的不是很重要。顺便查看一下,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时近正午,旅途劳顿,又因空腹而来,大家精神萎靡不振 ,该先考虑填饱肚子的问题了。有心带孩子享受一次比萨饼,但里面等餐的人很多,几乎座无虚席。有幸占到一个餐桌,放眼看周围,几乎都是或站或坐的在空等。询问服务生,最快该多久?人家笑而无语。我们饥饿难耐,只好离席,穿过林立的食客,依依不舍的出了比萨饼店,走到大街上,寻找合适的餐馆。在一家像样的饭店吃了个半饱,又找到朋友再吃一顿,总算混了个肚圆体懒,心情畅快。
正午的骄阳似火,热浪熏的人犯困。人行道上,硕大的梧桐树像把把巨伞,遮下连片的树荫,庇护着焦虑的纳凉人。铺下一毡篷布,枕一卷卫生纸,美美地躺下,闭目舒展。微风乍来,撩衣拂面,舒服的滋味赛过神仙。恍惚中脑海里闪过三个叫花子比穷的故事。那是小时候听三哥讲的:第一个叫花子说自己穷啊,睡觉时只能“铺席片,盖破衫,头枕烂碗。”第二个叫花子说,我比你更穷了,只能“铺地盖天,头枕烂砖。”连破席片烂衫烂碗都没有,只好天当被子地当床,拾一个烂砖头当枕头睡。第三个哭穷更厉害:“铺脊梁,盖胸膛,头枕巴掌。”除了自己的身体,连一片天地都没有呢 。我现在,和他们,是否也有一比呢?内心一阵模糊,将要恹恹欲睡。在这宽敞优雅的地方,我要来干点什么?有没有明确的目标和具体可行的事情?即使遇人相扶,那也只是一次难得的幸福机会,必须有自己刻苦努力才行。这些,都准备了吗?睡梦中,感觉风吹的有点冷,就卷曲了身体,把篷布缠裹在身上。依稀中有个声音说:“裹那么紧,不怕热吗?”我女儿说:“那是风刮上去的。”我惺忪地睁开眼,看了一下,她们果然在说我。两个孩子没有睡,也没有地方去,竟在我身边守了这么久。这里有个叫做家的地方吗?能够收拢我,还有孩子,聚藏温暖,还有幸福。这一切,需要我加倍去营造呢!
不早了,儿子催促着回家。此次过来,什么还没有做呢,如果谈收获,只有淡淡的无可言传的遗憾。时间就是生命,荒废一天,就是生命的一段。按生命的段落划分,可供挥霍的日子不多了。毛主席说:“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借此作为我今日闲记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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