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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远方,我的乌托邦

样,想起某个人的脸,某个地方的一棵树,或者某一句歌词,越模糊越好,越远越好,费尽心思去想,印象才深。

  我想陶渊明前辈当初心境也如此,硬生生的整出一个世外桃源,让自己的想象天马行空,最终回来了,却不是想象的样子,受伤的,还是自己。

  不过想象不是多余的,没有想象,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我带着梦去远方/去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不一定回来/请你相信,我会请一阵风儿/把我写了一年的情书/用春天的嗓音/轻轻地,轻轻地,/念给你听……《思念》(写于1992年)

  

  一年以后我才明白,其实心里的风景,远比自然的风景美得多!永恒网http://www.yh31.com

  有时觉得自己并不比灰尘大些,甚至不如一片飞絮,能借风飞出几个山头。找一块净土,搭间茅草房,戴顶草帽,横支短笛,牧马放羊,那是何等的潇洒畅快,这种武侠小说里才有的场景,一直心向往之。

  春天去南山,一个叫小渠子的地方,几栋民居散落在山脚,一齐盯着面前的渠道,渠中无水,几片落叶在风中翻滚戏耍,一条大狼狗在小院里悠闲地踱来踱去,对我们这些陌生的路人视而不见。墨绿色的浪从山上挂下来,一群羊像花朵一样开在草地上,大片的芦苇花曼妙起舞,这样的景致,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里才有。

  一个人伫立在山头,阵阵松涛由远而近击穿身体,阳光慵懒的照着,听一首叫不出名字的歌,歌手沙哑的嗓音里,溢满了淡淡的感伤。往事无约而至,费了好大的劲才挣开,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夏天去小东沟,细雨蒙蒙,一簇接一簇的花艳艳地开着,花瓣很大,开得淋漓尽致,茎也特别精细,像优柔的脖颈,不由想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诗句,好的景致,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好的花朵,不会因为无人欣赏而放弃美丽。

  后来又去沙沟赏瀑布,溪水激越,山脚无水,只见冰瀑,侧耳细听,有水从坚冰下淌过,幽怨缠绵。没见瀑布,心中怅然若失,不过能听到另外一种声音,也觉得很美,大凡美的东西,越神秘越吸引人。

  冬天去吐鲁番徒步,路不远,却让我经历了冬冷秋凉,繁华与蛮荒。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倒在吐鲁番/街市,花草,鸟儿 —— /石头的骨灰/堆成了绵延的山脉/每一粒沙子/都是一粒火炭……大地在不停地出产灰烬/时光在不停地生产灰烬——凝固的火苗/等老了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天空的云彩/听不到寺庙里悲悯的祷告……路上随意写了几句,回去赶紧抄在纸上,怕自己忘了,后来,想改一直未改。

  年底受邀和几个山友参加徒步大赛,思量好久才去,像我这般坐惯的人,已经不适合剧烈长跑了,最终抵不住诱惑,还是去了,没跑多远汗水便湿透了衣服,前面的山友一样,汗灿烂地流着,男的增添了几分俊朗,女的显得尤其妩媚。赛程过半,心像跑出了胸腔,稍不小心会掉下来,脚步是不能停的,这一刹那我才明白,人活着,不是真的不为自己,是你有时候无法为自己。谁能为这一切证明呢?也许,只有经过的这条路了。

  雪很厚,回去一路沉默,像卸下心头大石,旁边的树影子一样从眼前飘过,像极了过去的经历,发生的很多故事,不过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烟消云散,有种想抓也抓不住的感觉。美好的故事,总容易怀念,好在往昔如影随形。

  回到城里,才发现过去是甩不掉的,无论你丢多远,它始终能找到回来的路。

  小区的榆树上,一群麻雀立在枝头,像一只只喇叭。天再高,路再远,也在它们小小的翅膀下。此刻,我相信前面的高楼,远方的大山和无垠的戈壁,挡得住它们的视线,却挡不住它们的翅膀。无论春夏秋冬,它们的心,都始终在飞翔,朝向美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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