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我的家

　　姐姐出院以后，生活又恢复了平静，看到一个可爱的孩子又活蹦乱跳起来，母亲心里是无比得高兴。

　　经历一场灾祸，姐姐仍是那么天真顽皮，但也长大了不少。她知道家里没有烧柴，每次放学回家，一路上边走边拾，回到家手中已是满满的一捆干柴。大家都夸她是个懂事的孩子。

　　大爷的女儿雪莲，比姐姐稍大一点，也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听村里人说，雪莲姐不是大爷亲生的，大爷对这个女儿也十分苛刻。雪莲姐一回家，牛贩子大爷就要叫她牵牛去放，说牛没吃饱不准回家。

　　后来，雪莲姐在学校里写了一篇作文，校长在全校大会上公开念。姐姐放学回家，对母亲说：“嗨呀，今天雪莲一篇文章把全校都轰动了！说他爹爱儿恨女。”

　　牛贩子大爷听说这件事情后气得差点吐血，大热天的正午叫雪莲姐在田里割麦子，还有一眼无一眼地朝雪莲姐翻白眼，“今后，别想在老子这儿拿一分一毫。”

　　村里人议论说：“这女儿真不是亲生的，当牛一样使唤。他把孩子待得好一点，我们也不会说他的短。”

　　学校里搞敬老活动，雪莲姐不敢向她爹开口要东西，只好来找母亲，说：“二娘，学校搞敬老活动，我爹不要我拿家里的东西，我来找你要些橘子。”

　　“你随便拿，要多少拿多少。”母亲这样答应她。

　　雪莲姐拿着妈妈给的柑橘在村里做敬老活动，看望村里的老人。她问村里的老人：“我到底是不是我爹亲生的？”

　　老人们对她说：“你这孩子怎么想的！你不是你爹亲生的，那是谁生的！”

　　可雪莲姐心里想：既是亲生的，为什么待自己如此苛刻呢？

　　那时计划生育正轰轰烈烈地进行着，若无特殊情况是坚决禁止生二胎的。乡里有对夫妇，就是因为要了二胎，弄得自己像通缉犯一样。计生办的人穷追不舍，孩子在娘胎里都八个月了，都不放过，硬把那怀孕的妇女抬到医院，打了流产针。可能是孩子发育大了的缘故，早晨打的针，到中午还没流产。计生办的人肚子饿了，等不及，便和医生一起吃饭去了。可就在这会儿，胎儿活生生地落了下来，那孩子的爹见状赶紧脱下外衣裹住婴儿，抱着回家去了，回头又把女人接走了。计生办的人回来已是人走房空，他们追到人家家里，见孩子已生了下来，无奈地罚了人家的款，而他们自己也因失职挨了批评。

　　牛贩子爱儿恨女，为了有个亲生儿子，他是费尽了心思。三兄弟中，老三没有结婚，无妻无子。牛贩子大爷到乡里的计划生育办说：“我们家三兄弟，老三无妻无子，你看我能不能生个二胎，给他当干儿子。”

　　“不行，要说帮老三生个干儿子，也应该是老二，再怎么也轮不到你老大头上。”计生办的人这样回绝他。

　　这件事情不知怎么就传开了，村里有人问母亲，“听说计生办同意你生二胎，给老三当干儿子！”

　　“别想，决对不可能。我受了他老三狗好多气，咋个可能再给他生个干儿子？要生，也是我自己的儿，不得说给哪个当干儿子！”母亲说。

　　过了没多久，村里果真送来了一张计划生育调查表，当时牛贩子还来劝母亲，说道：“你大女儿脚摔断过，说不定以后留下什么残疾，你不多生一个以防万一，到时侯看你咋个办？”

　　他一句话把母亲的心说软了。母亲拿着调查表到红会医院找了二姨妈，二姨妈说了母亲几句，“你家里那么穷，再生个二胎，你的日子咋过呀！”

　　母亲最后下了决心，把调查表撕了。

　　时隔一年多，河坝村的二姑婆来找到母亲，又把这件事提出来。她劝说道：“木禾，你还是生个二胎为好，这年头哪家男人不希望有个儿嘛！你满足了当家人的愿望，他干活才有劲，什么事情才会听你的安排。”

　　当时母亲也在想：女儿经常吵自己的腿时不时要痛，生个二胎，不论是男是女，以后两个孩子，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接下来，母亲主动到村里领了张调查表，填好以后，又到医院找二姨妈开了张残疾证明，这一次二姨妈没再说什么。

　　母亲把调查表交到村上，不久就收到了一张准生通知，这才有了我来到这世上。

　　比我大一点的堂哥，是牛贩子大爷想尽千方百计才生下来的。他是非法超生，他妈怀着他的时候，半夜跑到湾里面的山洞躲着，实在不行又回娘家去躲。我哥生下来后取名叫逃兵，后来才改成了雀龙。

　　我哥出生以后，计生办的人找上门，把牛贩子的房子都掀了，牛也给他牵走了，还罚了他一大笔款。牛贩子为了有个儿子，可谓是不惜一切。后来他还在村里人面前说：“我他妈给的都是一分一分的零钱，让那帮狗日的数钱都累惨了。”

　　我来到了这个世上，慢慢地我知道了，母亲该叫妈妈，父亲该叫爸爸。

　　我一生下来就坐在这片土地上，呼吸着泥土的气息。我家的房子在山腰上，山脚有一块大水塘，塘边长着柳树。后山是一片竹林，顺着山弯一直延伸到对面。这院子依山傍水，竹林掩映下，七八月烈日的暴晒，这里却凉爽地犹如另一个世界。我们这山腰上，住着四家人。排头的是四爷家，四爷是个教师，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他和四娘有一个儿子，我叫他四哥。过来一家是成明三哥家，成明三哥的父亲早早地死了，所以家里就他和三嫂，他们有两个儿子，比我大，却还是我的晚辈。与我们对门的是六爷家，他和六娘没有生育，在我出生的这年收了个养子，那就是斌斌的父亲，他来这的时候已经二十岁了。

　　我来到房子后面的山上，发现山上的泥土是红色的，像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