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时的那些往事

uo;一声掉水里，就像一块大石头扔水里那种声响。把外婆吓坏了，一边用客家话骂我（反正那时我听不懂）一边帮我换衣服。

　　小时候很怕让小姨抱，估计被小姨抱过的老五老六老七深有体会。小姨从恩平回来，心血来潮就一把抱住我，猛亲猛亲，亲得我起鸡皮疙瘩还不罢休，人长得小没力气挣脱。任由她亲个够，一放手就赶紧逃离现场，跟她同桌吃饭也隔着远远的。

　　老妈子过来接我回家那天，刚好姐姐要带我出去玩，外婆叫我不要走远，吃了午饭要回家。我居然说：“那阿妈先回家吧！”白天有人陪我玩，晚上的吵闹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午饭过后，我还要出去玩，老妈子没叫我也没等我真的一个人回家了（其实不知道我在哪里玩，找不着我），一到晚上又是哭得一塌糊涂。第二天外婆只好送我回家。但是我还是依依不舍，因为姐姐要去砍柴，我想跟着去。

　　刚满八岁，全家大小搬去新村住了。新屋是老爸老妈和外公一手一脚用自己做田里做的泥砖慢慢叠砌成的（现在老妈还在叹息那老屋搁空是件多么可惜的事情）。三个大间并排，中间开个主门，主门进去左右一大间便是卧室。左边是老大老二老三睡房，右边是老爸老妈我和老五的睡房。睡房大得惊人，可以放四张大床外加一个大衣柜一个大尿缸，上面还有个木阁楼，专门放谷子大瓷缸等农作物之类的东西。主门门口一大片空地连着主门外左边的大厨房用小矮墙圈围起来，在那个时候全村就只有我们家最大，是整个湾吓乡唯一一家古老式别墅式农家泥砖瓦房。

　　自从搬新家后，我的小小心灵就感觉到异常孤独。因为新村就只有两家人，另外一家人孩子最小的那个比老三大两岁，比我小的老五只会咿呀哟，该上学的上学，不能上学的又没共同语言，没人陪我玩不孤独寂寞才怪。只有老三放假偶尔会带我回旧村玩，或者教我写阿拉伯数字、朗诵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诗词。傻不拉叽跟着她张嘴读“a、o、e”是经常发生的事。问她是什么意思，她说：“我也不知道，老师教的，一上课就读，读到下课。”

　　老爸仿佛比以前在旧村住时更忙，我一早起来就不见他的人，白天也不见他在家吃饭，晚上睡了不知有多久才回来。之前是跟老爸睡的，晚上没老爸陪睡，老妈就安排我去老三睡，等老爸回来了就把我抱回他的床睡（这是老三对我说的）。所以睡前的房间和床与醒后的房间和床老是把我混淆，有时在老爸床上睡就会问老妈老三去了哪里，怎么还不睡；有时在老三床上睡会问老三为什么会在老爸的床上睡。那时真笨，就不会想有老妈在，我睡的就是老爸的床。

　　老爸在我五岁那时就买了部手扶拖拉机专门运货，不知换了多少代，村里才出现第二部手扶拖拉机。白天见到老爸在家，一般我都会紧跟在他屁股后面，如同他的影子。有时，老爸会带我去学校后面那个糖厂，拉一条甘蔗砍去头尾，留下中间给我，叫我坐在一边吃。当我们要回家时，他会去装一大杯麦芽糖带回家给我们几条化骨龙品尝。通常就是因为这样，我更粘老爸了，见到老爸就等于见到甘蔗、麦芽糖。

　　可能是糖吃多了，又或者是换牙的时候，有一颗门牙有点松，而且大牙又痛，痛得我见到老妈就哭，见到老爸就撒娇。牙痛得实在不行，睡觉都是又哭又闹。没办法，在我早上起床刷牙之前，老爸就准备好铁钳，放进我的嘴，碰一下牙，突然用力往外一拉，松牙在铁钳里夹着，血在我嘴里流着，老妈端来盐水让我漱口，再含口盐水，过一会把盐水吐出来，嘴里的血没了，可是说话有点漏风的感觉。

　　老爸很信任我，放牛的事从来都只叫我去，而且我也很听话很爽快答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从老爸只看到牛被拴着，人却不见踪影，每次叫我放牛都要指定位置范围内，还偶尔巡查我是否在现场，如果见我不在，耳根不得清静（也许从这个时候开始，老爸经常对我进行思想教育，一直到我出来工作前两年）。从此，忙得我连去旧村玩的时间都没有。

　　应该是纪念屈原忌日后的一个下午，连续几天下了大暴雨，小河已涨满了，水流比较急。我从旧村外的菜园沿着河堤回家，前面是一片小竹林，竹子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蛇，绿的、黄的、土泥色的……当时是想一冲而过，但又怕被蛇咬，万一被毒蛇咬，那我死在这里会不会被人发现？万一没人发现，我会不会被水冲走？万一我被水冲走，老爸老妈上哪儿去找我？……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还是往回走，从大路回家。回到家我跟老妈说见到几百条蛇挂在竹枝上，老妈不信，然后我跟我所有认识的人说起这事，但没一个人相信。到现在我还在郁闷：为什么会没人相信我说的话？

　　新家简直就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园，除了桃园没有，开门见山，小桥流水，迷人的旭日晚霞，夏夜的田野蛙声一片，雨过天青总见到一群白鹭从小河边的竹林上越过，那道彩虹悬挂在半空中一直沉在小河中央。很多时候都想去河边近距离看彩虹，老妈不让，说什么彩虹在喝水，怕我靠近彩虹会被吸上天去。那时如果我懂得什么叫自然科学，会毫不犹豫回敬老妈一句：屁话！可惜，若干年后我才知道彩虹出现的原理现象。

　　砖窑后面有一片沙梨园，一到梨子成熟的时候，村里很多小孩总爱在暴风雨过后去那里捡梨子。老大拿着一个大塑料袋牵着我从后山绕过去。不一会就捡到满满的一袋，一回到家就会挑几个最小的小心翼翼削皮先吃，剩下大的留给老爸老妈分配。也是从这时老大给我讲《孔融让梨》的故事。

　　终于到了上学年龄，和老三一路小跑紧跟在老爸后面来到学校报名交费。然后被一大姐姐带进一间教室安排我坐在中间的那一组的第二排，她就是教我学之前老三教过我学的阿拉伯数字和“a、o、e”（直到二年级的第二个学期我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