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时的那些往事

道“a、o、e”是什么东西。）

　　刚开学没多久，老爸给我买了新书包，新笔盒，新彩画笔，一到晚上就拿出来在老三面前炫耀，让老三羡慕了好一段时间。要知道，她刚上一年级可没我这种待遇。书包用老二的，笔也是用老二用过的，彩画笔是借同学的。上二年级老爸才给她买新的书包和笔。可能和老三感情好吧，我也从不介意她用我的东西，甚至跟老爸去糖厂带回来的麦芽糖也愿意和她对半分。反而不怎么喜欢老五，因为她那时跟我还是没啥共同话题。

　　新同学刚买的彩画笔跟我的一模一样，但她的放教室里不见了，碰巧看到我书包里有老爸刚给我买的新彩画笔，一口咬定是我偷了她的，要我还给她。我死活不肯，当时不知道是怎样哭着回家的。第二天老三叫我去上学，我不肯去。老爸问了几次为什么不去上学，我才敢说原因。老爸二话没说就背着我去学校找老师。具体跟老师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只记得听到老爸对老师说我连上学都不敢来了。后来老师在上课之前说我的彩画笔不是偷的，不准任何同学欺负我。

　　在所有新同学当中，我是最好动、最胆大的一个，但幸好不是最调皮的。去上学的路上，经常会抓路边绿草地爬行的猪仔蛇（体型和壁虎差不多，但比壁虎大几倍，全身布满淡淡的红点）回学校玩，玩腻了就给其他同学。玩这东西大多是男同学，有时听到有尖叫声或哭喊声就知道有人把猪仔蛇放人家书包里或学习桌上。有次我在观看一男同学拿猪仔蛇在教室门口解剖，教室隔壁就是班主任的宿舍，正好遇上班主任从宿舍里出来，站在门口皱起眉头，说了一句：“怎么拿这东西玩？”就又进去了。过了一会儿，班主任跑出来干呕。我们几人在面面相觑，不知道班主任怎么回事。等她稍微舒缓一下就冲着我们大叫：“别在这里玩这东西，拿走！”唉！这位老师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就是在冲我们莫明其妙发怒的那一刻给破灭的。

　　旧村有三兄弟都是智障的，最小的双胞兄弟也有二十出头，但智力跟我们一样。有次和小同学跟着智障老大在沙梨园捡梨子，我抬头看到树上有一个大大的梨子，我和小同学个子长得小不敢攀爬那么高的梨树，就叫智障老大帮忙摘下来。谁知，那智障老大在树上吃完后就下来，我们又不敢打他，只愤愤地看着他离去……

　　老大在我一上学就去镇上的二中读初中了，一到放假就会带我去后山放牛。刚好遇上智障老大和两个孪生兄弟在山上割草做柴烧。于是跟老大说起在沙梨园智障老大欺负我和小同学的事。她说：“好，我帮你报仇。”然后对那智障三兄弟大喊：“蛇呀！”那智障三兄弟一听到蛇看也不看就在自己刚割过草的地上一直跑到山下去。我和老大站在原地捧着肚皮哈哈大笑……刚割过草的那块地密密麻麻竖着像钢钉一样的草梗，他们赤着脚跑难道不痛的吗？

　　旧村有一聋耳老人，跟他说话要凑到他耳边歇斯底里说话才听得到一点点。他喜欢躺在后山的乌榄树上睡觉，手里拿着收音机，两耳塞个耳塞，在他旁边都能清清楚楚听到收音机内容。老大和我坐在他旁边聊天都没发觉，我们一人一边扯掉他的耳塞，然后迅速从树上跳下来，迎来他一顿骂，我对着他做鬼脸，老大作出一副听不到的表情。

　　老六一岁半之前都不知道在我手上摔过几次在地上，我怕挨打，从来都没敢跟老妈子讲。最严重的一次放学后一回到家里听到老六在床上不知道哭了多久，而家里一个人都不在，我很吃力地把她抱起来准备出去找老妈子，还没出房间门，老六从我手上滑下来，还翻了一翻才滚到地上，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哇”一声，我连忙把她捡起来，抱得比之前更紧，直到找到老妈子，老六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说起老六就会想起她那句惊人的话。那时，我和老三已经可以独立分床睡，但是只有一部钻石牌风扇，每天晚上全家人看完电视各自回自己床上觉觉，我和老三同铺共享钻石牌送来的清凉，老六站在房间门外指着我们骂：“你们就好，天天有风扇吹，吹你们，我们就没得热。”（这句话照增城本地话说更觉得好笑，阿拉不会用普通话来翻译原话。）

　　新家原来用矮墙圈围住的门口盖起了一间有露天阳台的房子，方便老妈晒稻谷。刚盖好没多久，因为自己好强，也因为老五老六的怂恿，我当着她们的面从上面跳下来，安全着地。老五去向老妈子告状，结果少不了老妈子的棍棒之刑。从此，有啥好东西更不想和老五老六分享，有得吃就算撑死也不留给她们。

　　新家门口有一棵白心石榴树，只要长出石榴，无论成熟与否，大小与否，如果不是老妈子管得严，估计老五老六二十四小时都敢坐在树上度过。而我偏爱牛栏门口那棵红心石榴树。听老爸说，爷爷的老爸和爷爷的老爸的老爸那一代，牛栏门口那一条街一到赶集就有很多人在摆卖。今非惜比，在我的童年时代，那条街依旧，房子却成了放柴养猪圈牛的场所，而且鬼影都没一个，整个新村只剩下两家人（现在一看到有关鬼市的故事就会联想到这条曾经旺盛过的街）。正因为经常吃石榴，我、老五、老六便秘不说，好不容易排出便来，但最多的是“羊屎”，有时羊屎上面还伴有血和类似鼻涕的东西。

　　老五天生就是一领导者的料，老六和老七无论她是对还是错都言听计从。石榴吃完就到已改嫁的叔婆的李子园偷李子吃，青青的涩涩的李子也不放过。老五在山下把风，老六老七到山上偷摘，一听到叔婆的声音，老五跑得比兔子还快，老六老七挨完骂回来说再也不听她的话，但一旦有“好事”，就会不计前嫌，继续唯命是从。我就是想不通，我的同学去哪里，做啥事都听我的，为什么在家这三个小朋友就喜欢跟我对着干？